“放開。”冥紀神情冷肅,抽回衣角,皺著眉,厭惡的道:“下次再這般衝突,絕不輕饒!”
夏夏張了張嘴,還要說什麼,冥紀不做理會,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夏夏愣在原地:駿奇哥哥,你一定要等我好起來,千萬不要衝動!
與冥紀相處了幾天,夏夏深知冥紀陰戾無常,說一不二的作風,而她的駿奇哥哥,一身俠骨,嫉惡如仇,從小立志除惡揚善,若是真的對上…
夏夏不敢想象。
冥紀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幽藍色冥火照映在古井無波的眸子上,顯得詭異而妖豔,他的面板是常年不見陽光的病態的白,眼下一片烏青,倒映著冥火,平添了幾分別樣的色彩。
鬼童從夏夏房中飄出,畢恭畢敬的伏在地上:“主人,她已經服下藥了。”
冥紀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鬼童小心探頭,確定夏夏聽不到方小聲開口:“主人,明日那生人來送了珠子,沒有必要讓他活著離開罷?”
“你不是那人對手。”冥紀伸手撫過冥火,冥火中倒映出畫面,一個揹負紅纓槍,一身灰布麻衣的青年男子跋山涉水朝北邙殿來,因日夜趕路,男子一身風塵,但是步履堅定,目光如炬。
鬼童咬了咬牙,不再吱聲。
翌日,夏夏天未亮便起身,匆匆穿戴好,又將一頭烏黑長髮梳成兩條麻花辮,用紅繩紮好,取出兩隻九成新的珠花戴上,在鏡前確認了幾次,才笑意盈盈的跑到殿外,等待鄭駿奇到來。
北邙的天色永遠都是灰濛濛的,籠罩在黑霧之中。
夏夏手提一盞白色宮燈,俏立在北邙殿外殘破的牆角,左右顧望,心中滿懷期待。
嘩啦嘩啦!
夏夏心中一緊,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扒開灌木走出,一身灰布麻衣,如刀削般剛毅的臉上虎目黯淡,下巴上長出了青色的胡茬,看著十分頹廢。
四目相對。
鄭駿奇剛毅的臉上閃過複雜的情緒,衝過來將夏夏攬入懷中,幾日不見,夏夏消瘦許多,小臉因為缺少陽光有幾分慘白,與這山中陰鬼日漸趨同。
鄭駿奇心如刀絞:“都是我沒用,沒能保護你,讓你為我做出這麼大的犧牲,這北邙山哪裡是人待的地方,看看你,都被折磨成什麼樣子!這次無論如何,我一定不會讓你再受傷害,我要帶你離開這鬼山!”
夏夏眷戀的感受著熟悉的味道,鄭駿奇的手,還是記憶中那樣,粗糙而厚實,有著能撫平心中一切恐慌的魔力。
他也消瘦許多,夏夏心疼的望著鄭駿奇烏青的下巴,鄭駿奇是個愛乾淨的人,臉上永遠乾乾淨淨,幾天不見,鬍子也這麼長了。
鄭駿奇心疼的揉了揉夏夏的秀髮:“這些天我不在身邊,你一個人待在這種地方,一定怕壞了。”
夏夏搖了搖頭,拉著鄭駿奇到角落,輕聲叮嚀:“我知道駿奇哥哥擔心我,但是你這次一定要聽我的,千萬不要跟殿中的厲鬼作對,當日我求他救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能再見到你,我就很開心了呢,現在家國動盪,你還有大抱負,你要成為這亂世之中世人心中的一縷希望,一定要保全自己!”
“你怕我會死在這裡?”鄭駿奇聞言,臉色一沉:“我知道你為我好,我鄭駿奇再不濟,也不能讓你為我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