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南轉過身看向男人，“我是為了您的眼睛著想。”
男人面色不善，語氣陰沉地問道：“你這是在反駁我嗎？”
“當然不是。”圖南微笑著說道，“需要我來為您換藥嗎？”
男人仰著頭，一臉的頤指氣使，“好啊，你來給我換藥。”
圖南接過一旁的護士遞過來的換藥工具，面不改色地走了過去，語氣十分溫和，“請問您哪裡需要換藥？”
“這位患者的小腿需要換藥。”護士走上前來幫助她。
兩人將男人的褲腿捲到膝蓋上，露出一雙滿是傷痕的腿。
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皮，新傷舊傷交錯在一起，看上去很是瘮人。
“發什麼呆。”男人惱怒地喊道，“動作快一點。”
圖南拿起工具給他的傷口消了毒，重新包紮好。
她視線微微上移，看到對方膝蓋上也有明顯受傷過的痕跡。
“好了就趕緊滾。”男人憤怒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她將手中的東西放好，抬起頭看了一眼這個陌生的男人。
她有一種直覺，對方非常厭惡她，不，不僅僅是厭惡，甚至是痛恨。
真奇怪。
“趕緊滾出去，滾出去。”男人拿起腰後的枕頭朝她砸去，情緒十分不穩定。
“我們馬上就走。”一旁的護士急忙拉著圖南離開了病房。
她拉上房間門回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上帝，也不知道這人脾氣怎麼會這麼糟糕。”
“他的腿好像傷得很嚴重，”圖南隨意問道，“恐怕不能走路了吧？”
護士點了點頭，兩人一邊走一邊說道：“他的雙腿似乎被打斷過，還不止一次，昨天送來的時候只剩下一口氣了，如果不是童話醫院，他肯定已經沒命了。”
圖南笑了一下， “既然他的腿傷得那麼厲害，為什麼不為他換一條腿呢？”
“最近醫院關閉，應該是沒庫存了吧。”護士推著手中的小推車慢慢往前走，“我還有別的事，就先走了。”
圖南停下腳步，看著她的背影慢慢遠去。
病房裡那個男人對她的惡意幾乎毫不掩飾，如果說她們從前毫無交集，她絕對不相信。
那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不會有假，她一定在哪裡見過這個男人。
可是為什麼那張臉卻從來沒有見過呢……
她頓了一下。
既然身體的其他地方能換，那臉難道就不能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