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 那聲怒吼,像平地驚雷,震得蔣龍耳膜嗡嗡作響。
他眯起眼,努力向這片荒蠻之地瀰漫的迷霧中望去,這裡的景象陰森可怖,彷彿能吸走天空中的光亮。
這種感覺……很不對勁。
就像創世宏大交響樂中一個不和諧的音符。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邪惡的能量,像千萬根細針刺痛著他的面板。
蔣龍緊緊握住北瑤的手。
她也回握了一下,往日俏皮的眼神被堅定的神情所取代。
他知道她不會退縮,哪怕腳下的土地裂開將他們整個吞噬。
這就是他的女孩,外表可愛俏皮,內心卻堅韌如鐵。
他試探性地向前邁了一步,破舊的皮靴下的地面出奇地柔軟。
接著——“呼”的一聲!
——一股地獄之火從地下噴湧而出,離他的臉只有毫釐之差。
熱浪燒焦了他的眉毛,刺鼻的硫磺味充斥著他的鼻腔,又辣又嗆。
“哎呀媽呀!” 他驚叫一聲,及時往後跳了一步。
這地方不光陰森,還一心想把他烤了。
他瞥了一眼北瑤。
“你沒事吧?”
她點了點頭,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火焰噴發的地方。
“好得很,” 她面無表情地說,“除了差點丟了命,一切都棒極了。”
火焰還沒完沒了。
它們在空中舞動扭曲,形成一條蜿蜒的蛇形,帶著捕食者的優雅向他游來。
這可不只是普通的火焰,它有生命、有意識,而且顯然對任何有心跳的東西都懷有深仇大恨。
彷彿情況還不夠糟糕似的,惱人的內力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來搗亂。
它如洶湧的潮水般在他的血管裡奔騰,帶著混亂的灼熱感,似乎要把他從內而外撕裂。
這就好比騎著獨輪車在毒蛇坑上方的鋼絲上表演,同時還要耍弄燃燒的電鋸,真是一心多用啊。
他躲開了火焰的又一次猛撲,熱浪灼傷了他的手臂。
燒焦布料的味道和硫磺味混雜在一起,形成了一種令人作嘔的氣味。
“開什麼玩笑?” 他嘟囔著,“這也太離譜了。”
火焰擦過他的手臂,一陣劇痛襲來,留下一道灼熱的傷痕。
他的視線模糊了片刻,腳步踉蹌,感覺地面都在傾斜。
內力越發洶湧,趁機侵蝕著他的虛弱之處。
他咬緊牙關,奮力抵抗這股衝擊,但這就像用茶杯去阻擋洶湧的潮水。
他的力氣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