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面具下的臉開始與記憶裡各派長老重疊，他們竟把半個洪荒大能的命數都煉成了燈油。
“瑤兒，給我燒條路！“他咳著血沫將本命劍插進祭壇裂縫。
北瑤應聲甩出七十二枚火星，每粒星屑都裹著她嘔出的心頭血。
火焰順著因果暗河席捲而過，燒出萬千哭嚎的人臉。
冰魄綾突然纏住蔣龍後腰將他拽離爆炸中心。
冰瀾的銀髮被熱浪燎焦半截，卻仍死死抵住他後背：“主上的劍不能在此時折斷！“她吐出的冰霧裡混著細碎的內臟碎塊，“想想歸墟海面等著您重鑄的法則羅網！“
蔣龍撞上最後那座祭壇時，餘光瞥見北瑤正在徒手撕扯腕間青絲。
棺中女子的虛影已半附在她身上，青銅鎖鏈紋身爬滿了脖頸。
他忽然讀懂震嶽那半枚太極魚旋轉的軌跡——那老者燃燒神魂窺見的天機，此刻正映在北瑤逐漸褪去血色的瞳孔裡。
本命劍發出龍吟般的嘯鳴，劍身浮現的裂痕中滲出混沌之氣。
蔣龍握劍的手掌被灼得可見白骨，卻在黑袍人再次結印時露出森然笑意：“多謝你們把祭壇排成九宮格。“他蘸著心口血在虛空畫出血符，“畢竟誰會在自家墳頭布逃生陣呢？“
當第九座祭壇在血色符文中崩塌時，蔣龍聽見天道法則重新編織的簌簌聲。
但比他先倒下的是北瑤——少女腕間青絲盡斷，瞳孔卻變成與棺中女子相同的琉璃色。
她最後朝他伸手的姿勢，像極了歸墟鏡面裡那個緩緩睜眼的女子......蔣龍指尖的血符在虛空炸開九道金芒，被擊碎的祭壇殘骸突然懸浮半空，組合成倒懸的青銅棋盤。
棋盤紋路里流淌的液態因果線突然沸騰，十二條墨色小蛇的殘影在棋格間痛苦翻騰。
“原來你們把半個洪荒當棋下。“蔣龍抹去嘴角血痕，本命劍插進棋盤天元位。
劍身裂紋裡湧出的混沌之氣化作墨汁，沿著棋格紋路浸染整片海域，“那就看看執棋人能不能接住自己的殺招！“
黑袍人面具應聲碎裂，露出十二張佈滿青銅釘的臉。
他們掌心殘缺的輪迴盤突然倒轉，棋盤上所有因果線都朝著北瑤腕間匯聚。
少女踉蹌著跌進蔣龍懷裡，腕間青絲竟與液態因果線融為一體。
“他們要抽我的魂補全輪迴盤！“北瑤指尖星屑凝成剪刀，卻怎麼都剪不斷纏繞手腕的因果線。
棺中女子的虛影在她背後愈發清晰，琉璃色瞳孔裡流轉著青銅星軌。
蔣龍突然抓住北瑤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被青銅蓮花洞穿的傷口湧出蘊含媧皇血的金色液體。
當血珠滲入因果線的剎那，整片海域突然響起晨鐘暮鼓之聲，十二洞玄子眉心青銅釘同時爆裂。
“你們算盡天機，卻忘了我身上流著補天者的血。“蔣龍劍鋒攪動棋盤，混沌之氣裹挾著金色血珠灌入每個棋格，“媧皇血脈最擅長的，就是把碎裂的因果——“
劍光如龍捲過蒼穹，棋盤紋路突然逆向流轉。
黑袍人們驚恐地發現，那些被煉化成燈油的因果線正順著棋格反噬自身。
他們蒼老的面容在青銅液體中飛速溶解，露出森森白骨上刻著的三清密文。
“是時候清賬了。“蔣龍左手結出震嶽傳授的太極印，破碎的蛇輪殘片突然從海底升起。
每個殘片都映出三十年來各派大能離奇隕落的真相，那些被篡改的記憶在歸墟鏡面下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