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擺擺手,“咱們還是先論要點,一旦長安城有武家勢力參與進來,會受到很大擎制!”
明王笑道:“想來顓孫親家那裡早與你有了交待,說說看,你的打算如何。”
李之搖頭道:“前後不過三兩句涉及話題,我哪裡有具體打算,不過倒是認為沒必要太詳盡證據!”
於是將自己的意見大體一說,李桐點點頭:“至少目前為止,太后離不開武家勢力的幫襯,或許正是如此,牽扯的人級別越高,打擊力度反而更不見效果!”
“淞王也是一直這樣認為,但八王顯然心有不甘,總想著勢必要討個水落石出!這段時間,武氏對於李姓皇族的打壓也著實狠厲,尤其軍方的一些勢力,幾乎每天他府上都會有李姓人找上門去,心裡也是焦惱啊!”
嘴裡說著,明王臉上一片愁容。
李桐忽然笑道:
“如今你可明白,正文為何當初一力勸說你從大理寺退出來的原因了吧?大勢如此,絕非三兩個朝中重臣所能左右的,李姓的夾起尾巴做人正是大勢所趨。目前太后的酷吏政策已經正式施行,你還在位子上就萬分作難了!”
李之回以笑意:
“暫時的退出,只為了將來的再行崛起,這時候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小不忍側亂大謀啊!十幾年後再看,至少我們還有性命投身社稷,憑一時火氣之人呢?”
明王嘆道:“若說心裡沒起伏那是騙人,就是唯恐三代廷尉之名在我這一代敗落了!”
“匹夫之勇,不能忍於忿,就如婦人之仁,不能忍於愛!若非我不夠資格,否則另幾位王那裡也要勸上一勸。大唐今後大勢的主斷權還在洛陽城,起事的關鍵人物還是在儲君,你我再是皇族嫡系,也不如武氏身邊人的作用巨大,既然已成人家的眼中釘,更不可輕易冒頭,不然只會被淪為旁人的腳踏石!”
李之苦笑著發一通牢騷,繼而凝言道:
“八王的確有些衝動了,不過在他那個位置,不提手下人多考慮也不現實,我們眼下的目的就是勸說其適可而止,武家人裡有大能謀士,定然也會想到此處!”
“你是說武家推動流言散佈僅是表面文章?”明王很是驚異。
李之點點頭:
“根據武家明知太后的篡謀之策,當然不會放過武氏勢力在其中的關鍵作用!以此推斷,或許長安城這些鼓譟者,就是他們先行推出來的替死鬼,若想追究武氏族人,怕是沒那麼容易!而且建成王如此為李姓皇族賣力,會導致什麼樣的結果?恐怕才是他們的真正目的。”
這一點倒不是李之根據前世記憶得出,歷史上並沒出現此時的十王。
他是依照對武家以及未來局勢的瞭解,才有的這番推論。
果然有此一說,比任何說服之辭都有力度。
因為明王心裡很清楚,長安城能夠不分脫離洛陽的影響力,幾位留守的王作用巨大。
僅以目前長安城的商業行情和未來走勢,已經輕易動它不得,不然整個大唐經濟都會有地震般地顫動。
大唐當前是超級帝國不假,但四面環伺的敵國也不在少數,一旦大唐經濟根基動搖,就會招來傾覆而上的外敵侵入。
所以說武則天具有大謀略正在於此,打壓李姓皇族乃是她的政治手段,但絕不會在經濟、國力上動些私慾手腳。
因而說她正對長安城這個大唐經濟龍頭虎視眈眈,就一點也不存在妄自猜議性質。
如今建成王懷抱著對武家勢力一揭到底的不知深淺,就會剛好把刀口親手遞給了武則天。
能肯定即使沒有此次一事,武氏的影響力滲透,也早晚會降臨,但至少不能自己把自己送上門去。
這就有悖於長安城李姓聯盟建立伊始時的意義了,因此李之才會不顧身份的直言道出。
他建成王也是位人物,更是大將軍中唯一地位稍低於三公的一位,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是除皇上之外名義上的唐軍總統領。
李之在其目前正是火冒三丈的時刻,以猜測出來的危言聳聽去威脅他,雖說不至於當場翻臉,心中的芥蒂生得還是有可能的。
好在中間還有明王這個環節,而之前顓孫呈逸勸阻住李之的冒失行為,也意在於此。
明王與建成王之間有堂兄弟的親近關係,又是同一陣線聯盟,更有數十年同僚之誼。
由他來直言相告,影響力會重上三分,而不至於導致建成王損折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