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林記酒鋪。
等到少年熟睡之際,一道中年男人身影悄然出現母子兩人身邊。
男人名叫林明,是林記酒鋪的老闆。
“坤兒睡下了?”林明關心的說道。
林妻緊鎖眉頭,聲音之中略帶抽搐“睡了,今日村裡幾個孩子笑他,他氣不過和人家打了起來。”
聽到男人默不作聲,女人埋怨道“這孩子和你一樣,心思很沉,執拗得要命。”
男人低下頭用手輕輕撫摸著熟睡少年額頭說道“坤兒昨日還問我什麼時候他才能長成男子漢呢。”
“做你們林家的男子漢可不容易。”女人長嘆一聲,眼角也瞟見了男人身後的發報箱“又到了發報的時候了?”
“嗯。”男人輕輕點頭。
女人無奈苦笑“三天一發報,我有的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麼說,現在林坤已經十三歲,要是說起來,他見過的離別甚至比一些成年人都要多,只可惜,這麼多年都不曾有過一個朋友。”
“是我林明對不起你和孩子。”林明自責道。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無所謂,現在坤兒有時經常會問我為何會搬家,我竟然無法回答。”女人無奈道“有事我也經常感慨,天下為什麼會有這麼乖巧的孩子,而這個孩子還剛巧是我的心頭肉。”
男人俯下身子用手輕輕揩去了女人眼角淚水道“我已經將咱們現在的情況和總部反映了,假以時日,他會知道一切的。”
女人搖頭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更是希望他不知道這一切,你是林家長子,身上揹負的太多,我只是一個母親,我只擔心我兒子若是長大以後,即使能力挽狂瀾,可是卻沒有一個值得哭訴的地方。”
“放心,我已經和總部說了,咱們馬上就能解脫了。”林明期待道。
“解脫?”林妻聽到林明這話之後,立馬苦笑一聲“如果真的能夠讓咱們解決就好了,我就怕最後咱們走不了。”
“不可能,我為黨國盡心盡力那麼多年,早就可以退出來了。”林明解釋道“而且我最近給他們傳的情報足夠了,要不是我,邊境的那些原油現在還不知道在哪有著落呢。”
就在夫妻二人交談之際,原本平淡的山林上空忽然平地升雷,月明星稀的月空之中也是烏雲陣陣。
林明臉色一變目光如炬看向外面傳來響動。
“有人來了?”
山林之中腳步聲音急促起來,一個兩個三個,越來越多的人影聚集在車門外。
猩紅的眼神隔著雨水凝視著躲在茅草屋內一家三口,偶爾一道閃電從天劃過,刺眼的銀白色光芒照射進來,那些人的臉色慘白。
“林明,十幾年了,我們終於找到你了,你若是能夠同我們回去,我可以和局長說,力保你一條性命。”一名身著黑袍男子輕聲說道。
“尹輝,你知道我一般不太喜歡和畜生說話,就算你是畜生頭兒也一樣。”林明反駁道。
黑袍男人緩緩接下面罩,高高突起顴骨,一道貫穿脖頸的傷疤,半尺長的鬍鬚,只是看一眼便感覺不寒而慄。
“那就是看起來沒得商量了?”尹輝嘖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