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如瀑,從那道被紫色焰火覆裹的身影中直瀉而下,帶著濃厚的黑霧墜落大地。又在起浮中灑濺。
又是一聲譁響,這灑落的鮮血轟然炸開、再化大雨,所散播氣勢齏碎了虛空、讓混沌大現。
混沌之顯露剎那之間,而後又被滾滾紅霧所掩埋,只剩幾縷卷絮風頭、墜白飄紅。
這是遠方天際、那道身影上掉落的發縷。
大能者一滴血,一根發皆有毀天滅地之威。
但這只是在氣勢提到最盛時,若是平時、氣息內斂時並不會有如此可怕的威能,就跟尋常人的發縷一般。除了精血,身上其它血液也是如此。
但此刻,那道身影上散波的氣息、已是達到了一種極為高的地步,已是超越了那人自身極限的數倍。
其境界,雖然不是真正的滅境,但其實力已經通達。
一幅天命面具,可以藉此尋得無上之路,證得天命。在天命面前,就算這世間的第一縷光又是如何。
那道身影,已經超脫。
準確的說,是那張臉上的面具已經超脫。
只是楚程還沒有理清這天命面具究竟是何物。
否則未必不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如東華仙王那般,證得天命、可與那輪明月對齊。也不用陷入神智全部被封、成為只知殺戮的魔,也不用以壽元為代價、來藉此提升戰力。
只是,楚程就算能夠理清、通悟。也不會藉此面具中的道,得證天命。
因為這張面具、很是邪異地。似乎與魔主的劍道神通相同,是以他人肉身為寄體,等到成熟之際,被收割。
東華仙王選擇走此路,是前方已無路可走,又或許,已有手段破解。
楚程不是東華仙王,他沒有破解的手段,但他早已悟得命數,可以說已經是禁忌之資,自然不願走此路,任由人宰割。
若不是萬不得已,楚程絕對不會動用這一幅天命面具。
就比如此時,若是不用。不僅無涯道尊會死,就連下方的那些人,還有楚程、都會在這藍光之下被生生抹去。
那一方世界,是光的起源。也是玄的誕生之地。可以說,這是道源的起始。世間一切都因它而起,而又因它而滅。
能夠不受其掌控的,唯有徹底超脫於外的天命。
知天命,因天在於其命。就算是這天地,也要成為那等存在的一部分。
雖然那等存在,早已凋零。但未必沒有天命之物。這幅天命面具,怕是唯一。雖說沒有完全開啟天命面具的真正妙用。
但畢竟還是沾染著道命的氣息,故而可以抵消這道可抹滅一切的光彩。
遠方,有無數光點於四方之外凝聚於一處。逐漸形成一道白髮蒼蒼的身影。
這道身影、神色萎靡,臉色煞白無比。
這是無涯道尊,先前的散落在四周的無數光點。便是代表了他已經消散過一次,被抹去了一次。
滅境為不滅,自有它的道理。這藍光之力,堪比空境之威,甚至還要強過。但,還是歸於第一個層次中。
空境第一個層次,想要徹底斬殺不死不滅的存在,也並不容易。
所以無涯道尊在被抹滅一次後,再次復生。
只是,他的氣息開始衰弱了。可以見得、在極短的時間內復生,也是花費了極大的代價。
另外一道身影,紫色的焰火已經燃燒得愈來越濃,那一雙金色如君王的瞳孔中,帶著灼熱,那萬丈眸光不斷在割凌著天穹。
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身上的氣勢、卻是不斷向著四方奔湧。
然而,在眉心那一處,有一道觸目驚心的裂痕,不斷有鮮血流淌而出。
楚程已不知疼痛,那一張面具中又有大量的黑絲降繞在身下,剎那吞噬那些滾湧在天地四周的血霧。
這些流散在外的血霧隨著這數十萬縷黑絲的牽動下,再次重回了體內。使得蒼白的臉色回潤了不少。
只是,神海依舊冰封。他的神智也依然是無。其心中的戾氣也是更加濃烈。
雖說先前臉上的那一幅天命面具,替楚程抵消了大部分力量。但儘管如此,還是依然受到了重創。
無人知道先前發生了什麼。因為那三色光芒的撞擊,已是直讓人睜不開眼。
人們只知道,當三色消散後。那一輪懸掛於高空的巨大黑月佈滿了裂痕。而那再度出現的重高山海,也再度齏成了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