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謠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所以,我們要儘快找到連理枝。”
“可是玉青又生死不明,這怕是要耗費些時日了。”心想著即使找到了連理枝,卻找不到玉青,師傅依舊要受到嚴厲的處罰。更重要的是抓到了玉青,那她必是死路一條。我不想他們任何一個受到傷害,遂難過的想要哭。
雲彩降落在一片空曠的原野,不遠處是小河溝,望著遠處那綿延起伏的山脈,我似曾相識,道:“師傅,那山......”
“不錯,仙姿門。”他幽幽的望著遠方。
我這才想起這是仙姿門山腳,是想當年我被無名從百寶殿帶出來,我就是在那條河邊甦醒的,當時的陽光並不刺眼,微燻著我緩緩睜開的眼睛,無名就一臉喜氣的對我笑,他當時好開心,就像看著一個剛出生的嬰兒。現在回味著那張溫柔友愛的臉,我竟發現自己哭了。
無名。我攥緊了手。手中有我專程帶給他的藥丸。這藥丸是太上老君研製的,是預防和治療鼠疫的,每個宮按照人頭髮放,我之所以沒有吃,是想著來到下界找機會去仙山一趟,想辦法把藥丸帶給無名。卻沒想到,師傅竟然首先來到了仙姿門,這份難以名狀的感動讓我忍不住的唏噓。
盛謠回頭看我一眼,長長的睫毛在風中震顫,美好而又決絕,讓我呼吸一緊,立刻擦去了眼淚,朝他傻傻的笑,裝的也許是太牽強,他雙眸暗淡如深夜的星辰,空落落的,很傷神。
去往仙姿門這一路走去,竟看到很多人的屍骸,整座山都顯得荒寂的很,我心驚肉跳,道:“師傅,仙姿門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盛謠面色凝重,加快了步子,我緊跟在他身後,生怕給跟丟了。
“啊,鬼,鬼。”前方一個老頭領著個孩子,那老頭一看到我們就叫起來,拉著那孩子就走。
我立刻攔住了他們,解釋道:“老人家,我們不是鬼,我們是人。”
盛謠走過來,溫文爾雅道:“老人家,我們不會傷害你們,請問這一路走來屍橫遍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老頭這才上下打量著我們,又看著我一臉友愛的笑容,他吁了口氣:“那些東西披著人皮,身穿錦袍玉冠,見到我們這些人,就露出一臉兇相,張牙舞爪的就咬來,我家已經死了五口人,我帶著孫兒來仙山求菩薩保佑,卻不想這裡更恐怖。”
“更恐怖?”盛謠蹙著眉頭:“仙姿門發生了什麼事?”
“你們是要去仙姿門嗎?”老者大驚,道:“別去了,別去了。咱們還是同路返回吧,也好有個照應。”
“仙姿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急切的拉著那老者,裡面不僅有我的師傅、師兄,還有我牽掛著的無名。
也許我急切的樣子嚇壞了他們,老者拉著那孩子就拼命的跑了,邊跑還邊說道:“後山有個會吃人的洞,後山有個會吃人的洞。”
我還想去追他們問個明白,盛謠一把拉住了我,道:“先回仙姿門看看。”
仙姿門果真如那老者所說,滿眼的斷壁殘垣,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數不盡的屍體,那些屍體全部焦黑,像是被大火燒的面目全非。連盛謠都是一臉的震驚。
“無名,無名,天書師尊。”我慌亂不已的朝後面的百寶殿跑去,幾次被那些屍體絆倒,都毫無畏懼的再次爬起朝前奔去。無名身負重傷,又遇到這些來路不明的妖怪,不好的預想讓我拼了命般的跑去救他,卻不想我找了好久,卻不見掛著百寶殿牌子的那幢房子。我記得明明就是這個偌大的院子,此刻這裡卻是空蕩蕩的,只有陣陣冷風在肆無忌憚的來回穿梭,像是穿透了我的身體般,讓我心疼,我坐在地上嚶嚶的哭起來。
“月兒。”盛謠拿著佩劍走到我身邊,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給予我安慰。
“師傅。”我抱著他的腿痛哭,無處發洩的我埋怨道:“為什麼你要讓天書師尊帶走無名,為什麼,為什麼。”
盛謠任憑我發了瘋般的晃著他,他無動於衷的站著,沉默的凝視著我。
“月兒。我在這。”無名的聲音突然空悠悠的傳來。
我抬起頭來,看到無名就站在不遠處,一步步的走來,他依舊穿著那件白的耀眼的錦繡長衫,髮束羊脂玉,氣色紅潤,面如傅粉,簡直看痴了我。
“無名。”我怔怔的站起身來,遙遙的看著他,抿去了掛在臉頰的淚珠。
盛謠一把拉住我:“月兒,他不是無名。”
而前方的無名正朝著我擺著手:“來,月兒,到我這來。”
“無名。”我不受控制的想要奔向他,我要掙脫盛謠,苦苦求他:“師傅,讓我回到無名身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