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巖顧不了那麼多,他一把拉開靜謠的衣服,看到她背部畫著一個男子栩栩如生的頭像,這個男子正是眼眸深邃,柔情之中戾氣極重的杜桑。
她的背部為什麼會有他?盛巖的心劇烈的跳動,他的情緒波動很大,因為氣憤,他的全身血脈都處在噴張的狀態,他的雙肩在顫抖。恍惚間,盛巖似乎看到那個畫像在笑。笑他的蠢、他的痴。
他和阿立已有千年的情分,卻抵不過杜桑十幾年的機緣。盛巖一揮手,用衣服將她的脊背蓋上。
盛巖的眼淚撲簌簌落下去,他尋了她那麼久,怎能眼睜睜看著她走,他不要她走,他抱起靜謠的軀體朝仙山飛去,挽救這場他還沒有來得及將愛說出口的離別。
風紗講的這個故事對於我來說冗長而深刻,但我很想知道結局,於是問站在銀河邊的風紗:“盛巖有沒有救活靜謠?”
風紗轉過身來,面上掛著早已被風乾的淚痕,她竟然哭了。我期待著她給我一個答案,用坦誠的目光對著她。
風紗挑起嘴角,自得的回應我:“如果她能活,我還能站在這嗎?”
我一時頭腦發懵:“你和靜謠?”
風紗的頭髮被風吹亂,她哈哈笑起來:“不錯,我是靜謠的轉世,而盛巖的轉世是盛謠。我終於找到了我的夢中人,他就是盛謠。”
“盛謠,我的師傅?”我大吃一驚,忽然意識到師傅的名字很有深意,”盛謠”兩個字分別取自盛巖和靜謠。以風紗那副瞭如指掌的摸樣,就知道師傅作為無所不知的上仙,一定早已知道前世今生這段纏綿悱惻的情緣了。
“風紗,你是怎麼知道關於你的前世?”心想寡言少語的師傅即使中意她,也不會當面告知她。
風紗倒是很坦蕩,她將那幾本姻緣譜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查到的。怎麼?你想要是不是?”風紗衣袖一拂,一本書被丟進了銀河之中。
“不!風紗。還有很多案子未結,那些書很重要。”看著她手中另外幾本岌岌可危的書,我慌忙勸說她。
“這些書是我觸犯天條的罪證,我一本也不會給你的。”說罷風紗將書全部灑進銀河。
“不。”求書心切,我飛身跳進了銀河,去抓那些還未沉下去的書。卻突然意識到我根本不會游泳,書還沒摸到,身體就直線下墜,心想這下完了,我要光榮的以身殉職了。
忽然一個人從後面抱住了我,我的身體又漸漸浮上去,腦袋剛露出水面,身後就傳來無名的責怪聲:“傻丫頭,你想死啊。連我也不管的麼?”
他最後那句話讓我險些嗆到水,一直以來,除了我的頭髮還有些作用,就是能給無名當床躺躺,多數情況下,遇到危難,都是無名捨身救我,還把我當寶貝崇拜著,就比如現在,我如落湯雞,他竟發出如此感慨,讓我瞬間覺得自己好高大,在他眼中就成了一隻不小心淋了點雨的金鳳凰。
我剛被水性也不怎樣的無名拖上岸,一陣風颳來,吹得我好冷,禁不住打了個趔趄。一個白布隨風飄來,使我眼前一亮,我嘶聲叫道:“師傅。”
盛謠目光凝重,嚴肅的盯著我,風似乎變得凜冽,吹的我好冷,尤其是旁邊全身捆著繩子的風紗的哀求聲,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側目望去左邊,風紗捆的就像個蟲,是躺在地上的。即使是對待自己苦苦追尋的前世所愛都如此嚴厲,師傅真是上仙們的楷模。
“啊?”我的右邊傳來無名的聲音。
我循聲看去,師傅一伸手,將一紅繩套在無名身上,剎那間,掙扎的無名也被捆成了一個蟲樣。
唯獨我跪在”兩蟲”中間,對著師傅,一臉的苦水:“師傅。”我的心軟的一塌糊塗,我想替他們求情。
“隨我回去!”盛謠面無表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