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言緊握著手中柔軟纖細的手腕,邁開修長的雙腿一路狂奔。
“你慢點,我跟不上了……”景一諾心驚膽戰地被拽著跑,掙脫不了他的手掌,只能踩著高跟鞋儘量加快速度。
厲言逐漸減速,雙手架在腰上,仰頭微張著嘴巴大口喘氣,唇角的笑容被柔和燈光照亮,燦爛溫暖。
等到呼吸稍微平復,他環顧四周,略微惋惜道:“女人本性就愛花,而這座別墅是珍貴花木組成的宮殿,只可惜現在是晚上,光線太暗。”
湖中心的花園裡石橋柱子從中間鏤空,封上微黃的玻璃,再刻上繁複華麗的紋路,將古代燈籠完美再現,頭頂柱子上也掛滿了垂著紅穗的木燈籠,因而那邊光線甚好,即便晚上也不影響觀賞花卉。
有些花只有晚上才開,厲老爺子習慣晚上坐在花園裡喝點安神助睡的花茶,看看花,聞聞花香,因而湖中花園亮如白晝,又因為柔和的燈光照亮,因而花兒們更添了許多朦朧美,比白日觀花更添情趣。
景一諾單純覺得花好看,一個設計師對美的感知很敏銳,好看的東西她都喜歡,只是沒有一樣達到老爺子這樣痴迷的程度。
藉著燈光縱目遠望,儘管不能在黑暗裡窺見花木的全貌,但鼻端總有隱隱幽香,景一諾呼吸平復之後,心情也被花草樹木所感染,變得愉悅。
厲言平靜地站在院中小徑上,踩著腳下平坦的石板,心底無意間沉重。
他想起了老爺子愛花如狂的原因。
外人所以不知道的原因……
“厲言?”景一諾連喊厲言幾聲,他都未回答。
她湊近厲言的臉,拽拽他的袖子,將他喊回神。
他面上有著旁人從未看到過的驚惶和尷尬,似是轉移話題一般急道:“我帶你去看個好東西。”
急於掩飾內心的厲言將紳士風度忘得一乾二淨,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生硬地拽著景一諾連跑幾級臺階,最後奔進一間未開燈的房間。
厲言故作神秘地沒有開燈,摸出打火機,右手護著跳躍的火苗,用微弱火光照明,穿過幾架高至屋頂的純木置物架,輾轉過後身影被置物架遮擋不見。
約莫過了半分鐘,房間裡更為光亮,厲言手中提著一個燈籠,燈籠裡燒著不算明亮的火火苗,燈籠上清晰的影子不斷旋轉變換,非常好玩有趣。
“這是……走馬燈?”景一諾不無驚喜地看向面前的男人,儘管燈光微弱看不見他的臉,可景一諾能感覺得到。
那麼清晰,那麼溫暖。
他在微笑。
“是啊,被放起來很多年了。”他垂下頭看著手中曾經神奇無比、視若珍寶的玩具,以成年人的眼光來看或許只是個小把戲,可曾經他是那麼喜歡。
厲言將燈籠放在地上,不管地面乾淨與否就盤腿坐下,雙手搭在膝蓋上,不無感嘆道:“這間屋子以前是我的寶庫,我有什麼寶貝都藏到這裡,父母死後我就沒再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