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孫立娟摸過沒?”
“就因為她偷偷摸了那童子的玩意兒,她才開始好奇起來……”大軍又回憶起他和立娟一起去廟裡遊玩的情景。
那是在大軍十歲那年,立娟已經是十三歲的半大姑娘了。那天是禮拜天,二人完成作業後,就跑出去玩了,他倆轉來轉去,卻跑到了村西北角的“菩薩屆”裡。
當時“史無前歷”的“文化大Ge命”已經轟轟烈烈地在全國各地同步開展起來了,在“破四舊,立四新”地感召下,一些“封建腐朽”的東西,理所當然的會被拆除砸爛。
這座“菩薩廟”當時雖說沒被拆除,卻也未逃脫被砸和被破壞的命運,若是這位大神真的有靈,恐怕對當時的“革命精神”也是望而生畏,只能眼睜睜看著革命小將們狂暴的舉措而無計可施。
這廟被破壞得不輕,裡面的菩薩像也被推倒摔壞解體了,不過她懷裡抱著的男童依舊還在,並且損壞成度也不算太嚴重,這可能不知道是因為哪位“革命闖將”動了惻隱之心,卻未能對這“男孩”痛下殺手,才使“他”留下了一個半殘之身。
大軍和立娟進了破廟,它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繁華,如今冷冷清清,再沒有半點香客之物,當然,就當時的形勢誰敢公開燒香拜神?那是犯了大忌諱的,一但被發現,會被揪出來批鬥不說,還會被打成“五類分子”,整天對你進行“靈魂深處鬧革命”的思想教育,弄不好還要連累家人一起跟著挨批。
在此情形下,除了無知的孩子們偶爾跑這裡頭來玩耍,大人們是萬萬不敢靠近它的,免得招災惹禍。
所以,他倆來這裡玩,是絕對得清靜。起初,他倆在廟裡的破磚爛瓦上玩了一陣後,卻同時發現了那個被扔在一邊,並且已經殘缺不全的男童塑像,這塑像好像是用陶瓷做成的,他們打掃了上面塵土之後,它依然顯得很光亮。
大軍對著“男童”左看右瞧,他說:“這傢伙肚子裡原來是空的,肚子裡什麼也沒有。”
立娟說:“俺來瞅瞅。”
她端起“男童”一看“噗嗤”一聲笑了,她對大軍說:“你看這小子面板真白,嘻嘻,你倆比比看誰白?哎……你看,這個小撅子是什麼?”
大軍瞪著小眼睛忙說:“那是小雞子,尿泡用的,俺也有。”
小立娟不知道深淺,好奇地問道:“真的?拿出來叫俺看看行不?”
大軍很不情願地說:“俺爹說,這玩意兒不光用它尿尿,也是用來下種的,除了自個的媳婦兒,不能輕易讓別的女生看見,所以俺爹不叫俺光著屁股玩兒。”
立娟一笑說:“那好辦,現在咱兩做家家,你做新女婿,俺當新媳婦兒,咱兩來拜天地,俺以後不就是你的媳婦兒了?”
大軍撅著小嘴說:“俺還不想娶媳婦兒呢。”
立娟卻笑笑說:“真笨,咱兩鬧著玩兒,又不是真結婚。你當不當?不當的話以後俺不和你一起玩兒了,真是的。”
大軍一見立娟姐生氣了,生怕立娟以後真的不理他,再也不和他玩兒了,他只好勉強答應,他喃喃地說:“那好吧,不過,這事兒可千萬別告訴俺爹和俺娘,要是讓他們知道了,會罵俺的。”
立娟答應說:“放心吧,咱誰也不準告訴別人,就咱兩知道就行了。”
於是,這兩個小孩子便在破廟裡玩起了做家家,他倆學著戲裡的模樣,自喊自做:“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大軍問:“立娟姐,什麼是洞房?”
立娟笑笑回答說:“就是小兩口結婚以後,新媳婦兒和新女婿睡覺的屋子。”
“噢,是這呀?”大軍似乎明白了,不過,他一轉臉望了望這破廟又問:“哪有洞房?咱兩在哪裡去睡覺呢?”
立娟也看了看周圍,她對大軍說:“這也好辦,快來,咱用磚頭砌個炕,不就有睡覺的地方了?”
大軍一聽倒是在理,於是兩雙小手開始在破廟內外拾起了磚頭。
不一會兒的工夫便堆積了不少,足夠砌成一個方塊形的“小炕”了。
他們把“炕”砌好後,又在外面拔了些草鋪墊在上面,他倆這才躺在“炕”上一邊休息一邊擦起汗來。
稍後,立娟起身把那個“男童”抱在“炕上”,並放在她和大軍中間,她一本正經地說:“大軍快看,咱有兒子了。”
大軍紅著小臉說:“俺不要這個,等你給俺生一個大胖小子唄。”
立娟爽快答應:“好吧,等俺生了兒子以後,就管你叫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