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夫人淚流滿面,向前搶了兩步,踉蹌著到了公子成跟前,抓著他的胳膊痛苦地道。“是我!是我啊!阿成!是我助你登上今日的太子之位的!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公子成垂下眸子,冷冷地看著貞夫人那絕望的眼睛,淡淡地道。“貞夫人,不,榮華夫人,你我之間過往的恩怨早已了斷,至親之情也盡斷絕,自此,你只盼著莫要與我再相見罷。”
公子成的聲音很冷,直如寒冰,貞夫人抖了抖,下意識地放開手,後退了兩步,眼中滿是陌生地望著眼前的絕色青年,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那四個侍衛也不再等她多話,其中兩人上前一邊一個,架起了貞夫人的胳膊,把她拖出了大殿,那邊的秋姬也給嚇得不輕,由著身旁另兩個侍衛拖了下去,再不敢多言。
公子成站在殿中,直到只餘下他一人,這才緊緊地閉了閉眼,長長地嘆出口氣來。
殿中的燈火映在他絕美的容顏上,暖暖的黃色光線,直把那清冷的容顏映得更加虛幻,慢慢邁開步子走向大榻後,公子成按動機關,沒入了通往密室的甬道中。
……
“哐當!”
“什麼?那秋姬又回來了?!”
阿美把手中的銅盆使力一放,疾步到了大榻旁,拉住佩孃的衣袖急道。“佩娘姐姐,你這話,可是真的?那秋姬不是讓公子趕出府了麼?怎麼又回來了?”
“真的,那秋姬昨夜在府外跪了一夜,今早那華夫人前來說情,便又給放進來了。”佩娘無奈地搖了搖頭,拍了拍阿美的手道。“你也先彆氣,公子把她禁足在她那小院兒中了,想是不會再掀什麼風浪了。”
“哼,只要她在,就像只土狼在身邊轉悠,不知何時便撲上來咬上一口,實是可惡!”
阿美一跺腳,埋怨地道。“公子怎麼就允她進府了呢?這樣下去,連門都出不得,為著躲她們這些奸人,豈不是要在這殿中過那暗無天日的日子了?”
“嗯,這倒是不假,有秋姬在,咱們都要小心行事,不能讓她鑽了空子,永憶還小,經不起折騰,這裡也不安定,還是不讓人知道他是公子的大子為好。”
葉子儀抱著永憶吃奶,邊拍著他小小的身子邊道。“我們且忍一忍,待回了大齊便好了。”
“可是,大齊真的安穩麼?公子湯雖然不與成公子為敵,可那新齊後卻對公子湯寄望甚深,這一次若是公子應了十九公主的婚事,她們可會善罷甘休?”阿美抿了抿唇,失望地道。“咱們可是要躲藏一輩子麼?”
葉子儀沉默了,是啊,哪裡都不是通路,她要往何處去才是坦途?公子成要做齊帝,太難了,她不能再待在這裡等著,她得做點兒什麼,可是,要怎樣著手呢?
“現下夫人尚在月中,一切待大子滿月再說罷。夫人,您讓我去訂的長命鎖,今日說好了去取,請夫人賜佩娘門符。”佩娘暗中對著葉子儀眨了眨眼,葉子儀會意,從枕旁的一隻玉盒裡取出個竹牌交給了佩娘。
“去了仔細看看那鎖打得好不好,若是做得精巧,再訂副鐲子,讓他們緊著些,待明後日出了滿月,我親自去看看。”葉子儀眼中含著期待,又囑咐佩娘道。“一定要問好了那掌櫃,幾時可以看鐲子。”
“奴婢省得,夫人放心罷。”佩娘鄭重地點點頭,接過葉子儀遞來的牌子,屈了屈身,在阿美羨慕的眼神中出了幕帳。
“佩娘姐姐真是好命,還能出去溜溜。”阿美嘟著小嘴兒,怨念地看著那幕帳,問葉子儀道。“主人,若是要一直這麼下去,咱們憋也要憋出病來了。”
“也便就你會生病罷了。”阿枝在一旁涼涼地插了一句,說得阿美小嘴兒嘟得更高了。
“夫人,遊君有信到!”
拂右的聲音自帳後傳來,阿美滿臉不高興地走到幕帳旁,把那帳子揭開一角,對帳外的拂右道。“大個子,下回再有夫人的信,你只派人來告訴我,我去取就是了。”
“你去取?”拂右把信交到阿美手上,睨著她道。“你不好好護著夫人與大子,亂跑什麼?快快把信送了進去,休要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