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麼,天機不可洩露。”葉子儀賣了個關子,衝著公子湯擠了擠眼,弄得公子湯一陣反胃,臉都白了兩分。
“天機,還天機?”公子湯瞥了葉子儀一眼,轉過頭去不理她了。
葉子儀的糧食是怎麼來的,在場的除了葉子儀也就公子湯最清楚了,他也不方便問葉子儀實情,索性就找了個榻幾坐了下來,盯著葉子儀拿眼睛詢問她。
“方才是玩笑話,湯公子,其實,是我最近做了些‘生意’,得來的錢財都用來購糧了,本想著打個短,以備不時之需,想不到就用上了。”葉子儀略一拱手,抬眸看著公子湯一笑,輕輕眨了眨眼示意一切順利,卻是沒發覺坐在一旁的公子成已經沉下了臉來。
坐在主位的公子成冷著臉瞟了眼公子湯,伸手把几上的絹帛拿了起來,語氣極淡地開口。
“阿葉,你是做了什麼營生,得了這樣天大的紅利?”
“啊?”葉子儀一噎,這傢伙,怎麼還沒忘這茬兒呢?管他是什麼生意呢?有糧送不就好了?問那麼細幹嘛?還給報銷不成?想了想,葉子儀扭捏著道。“也沒什麼,就是倒弄倒弄鹽鐵啊什麼的,現在魏國不是亂著麼?我就……就私下裡,那個,賺了點兒。”
這話半真半假,公子成也不知是信是不信,哼都沒哼一聲,只把手中的帛絹遞給葉子儀道。“你不是要去備糧麼?早些動身吧。”
“啊?這麼快就走啊。”葉子儀極不情願地接過那帛書,垂著小腦袋,嘟著小嘴兒道。“我能晚些時候再走麼?我……還想跟公子再說說話。”
“且去吧,這裡有王上的使者在,不甚方便。”公子成臉色稍稍緩了緩,側頭看著她微微點了點頭。
葉子儀哪裡捨得?伸手拉了拉公子成肩頭的衣裳,低著頭與他對視,那嘟著小嘴兒撒嬌賣萌的模樣,當真是惹人憐愛。
“好了,再允你半個時辰。”公子成眼中有了一絲笑意,拍了拍身旁榻幾的空處,示意葉子儀坐下。
得到了公子成的准許,葉子儀喜滋滋地挨著他坐到了旁邊,滿臉笑意地差點兒攀上他的胳膊,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模樣,她拿衣袖遮住了他搭在榻上的手,伸出小手緊緊握住,見他沒動聲色,葉子儀低著頭一臉的竊喜。
公子湯倒還好,徐陵卻怎麼也淡定不了了,他坐在兩人對面,看得極是真切,瞧著這兩人的小動作,他直是如坐針氈,晃了晃身子就要起身離去。
“徐大哥,湯公子,你們有沒有聽說響水河水流被截一事?”葉子儀和公子成膩歪歸膩歪,正事兒還是沒忘的。
“響水河?”徐陵坐直了身子,想了想道。“倒是聽聞今年旱了,水流不如往年的充沛,你說被截了是怎麼回事?”
“是這樣,我這些日子在魏地走動,聽聞響水河不似往年水足,所以著人順著河道到上游檢視了一番,有件事,我想二位必需要知道。”說到這裡,葉子儀轉頭看了眼公子成,見他點頭,她接著道。“我懷疑是曲鑊截斷了河道!”
聽到曲鑊的名字,公子湯忍不住道。“曲鑊攔河?這怎麼說?”
“河的上游被人用巨木築了堤壩,攔截了一半的水流,如果我們渡河時有人堵住分流的水渠,斷開了那堤,過了河的兵卒便只能任人宰割,正在河中的必然會被洪水沖走,失了性命!”葉子儀看了兩人一眼,鄭重地道。“這事不可小視,不知二位有何高見?”
“你說的,都是真的?”公子湯麵色凝重起來,他緊緊地盯著葉子儀,見她點頭,不由低頭沉思。
“我的手下親眼所見,雖然不曾見到魏軍,但那堤壩確有其事。”葉子儀見徐陵與公子湯都思索起來,低聲道。“渡河風險太大,若是繞道,怕是在冬季之前都不能取下魏都了。”
“不錯,響水河之戰,避無可避。”公子成凝眉,黑沉的眼眸望向營帳的簾門道。“餘下那四十萬人能征戰者,只有都城來的那十萬數,若他們到來,軍糧又是大事。”
“這個,自打知曉了你們到了魏地,我便著人去打探過了,那些……那些守將派的盡是些老弱殘兵,不要說應戰了,便是來魏的路上,沿途就遍佈兵士的屍體。”葉子儀有點兒說不下去了,她擔憂地瞄了眼公子成,抿著唇低下頭去。
“那些個守將怎麼可能將精兵派來給我們?這一戰,勝,與他們無關,敗,也與他們無關,自然不知痛癢!”公子湯很是氣憤地一拍几案,恨聲道。“真是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