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持,矜持兩個字怎麼寫她知道嗎?
時景衝他笑笑:“滿足一下你的小心思罷了,不用感謝我。”
她從榻上抽出一條毛毯抱在懷中:“我對只敢嘴強的男人沒有興趣,對你,我不會伸出魔爪的,你放心。等下我睡外面的躺椅。”
說著,她踏出門外,順便又將裡屋的門輕輕關好。
“你!你給我回來!你有膽就回來,我們再比劃比劃,看看我到底是不是隻有嘴強!”
殷行氣得不輕,但心裡卻莫名地放鬆了許多。
他抬手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臉。
時隔十四年,每次觸碰到那些舊傷痕時,心底仍難免悸動,那些痛苦的往事一幕幕地浮現腦海。
廝殺。
烙鐵。
血流成河。
最後,是那滔天的火光。
比起那個夜裡他所眼見的一切,這半張臉不過只是微不足道的代價而已。他抗拒的,從來不是面容的醜陋,而是那個不堪回憶的夜晚。
第二日,便是靖南王妃的生辰。
時景早上醒來時,殷行的臉已經恢復如初。
他衝著她笑眯眯道了別,然後大搖大擺地從寢殿出去,所經之處,不論遇到什麼人,都熱情洋溢地打個招呼。
彷彿在昭告天下:我昨夜是在郡主這裡睡覺的。
時景梳妝打扮時看到了捧盆的侍女眉間嘴角掩飾不住的微笑,忍不住扶頭:“這個殷行!”
瓶兒“噗哧”一笑:“聽說殷行小主回養香院後,就立刻去了白棋小主的屋子,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氣著了白棋小主,是被人摔杯子攆出來的。”
她“嘖嘖”兩聲:“還好咱們府上的人嘴巴嚴,時護衛長有明令不允許下人將府中的事情亂傳。若是換了旁人家裡,不出晌午,這事兒恐怕半個京都城都要知道了!”
時景一愣。
她隨即反應過來:“立刻傳令下去,若有人膽敢在外面亂嚼舌根,必有重罰。另外,讓殷行好好休息,今日就別出門亂晃了。”
是她大意了!
殷行這貨沒安好心,他昨夜留宿不只是要氣白棋,而是想做實他慶陽郡主男寵的名聲。
至於為什麼……也許是為了虎符,或者是為了得到一個與她無法切割的身份,也可能是為了別的什麼。
總之,他走的每一步棋,都是算計!
可恨她昨夜被那該死的同情心迷了眼,居然著了他的道!
瓶兒應聲道“是”。
時景盛裝打扮一番,然後便上了馬車,前往靖南王府。
車剛出了郡主府,忽然她眼前一晃,從車簾子中鑽出來個青衣少年,他笑嘻嘻說道:“去參加花宴這麼好玩的事,郡主怎麼能不帶我?”
又是殷行!
時景自覺脾氣算好的,忍耐力算強的,可被他接二連三這番算計,也忍不住有幾分怒意:“別鬧了,你算什麼身份,怎可與我一起赴宴?”
就算他倆真的有那種關係,那她也不可能帶著一個沒名沒份的男寵去參加長輩的生辰宴啊!
殷行挑了挑眉:“我還以為慶陽郡主從不理會別人的說辭,更不會在乎外人的指指點點呢!”
“不過……”他忽然笑了起來,“你怎麼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許過我一個願望,會答應我一件事。現在,我就要用掉這個願望了!怎麼?難道你要食言?”
時景咬了咬牙,好不容易才讓自己鎮定下來:“行,我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