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商靈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臉道,“他應該是兩方面的代表吧……”
“什麼意思?”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等一會兒宴會結束了,我再同你解釋。”
“好,小心行事。”
“知道了,放心吧。”
宴會開始,新任的太子殿下坐於上,面露喜色的看著宴會上的這些人。
“本王今日……哦不”他冷笑了一聲又道,“本……太子,今日行了這場宴會,請了諸位前來。一來,大家都是父皇的子女和親信,趁著這宴會之日,我們也可親近親近,二來,我也不想太過於聲張,對外便只請了本屆鈴仙閣的大弟子及一眾人。這雲尚酒樓可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酒樓,菜品酒品也是極佳,諸位便自己來,莫要拘束。”太子殿下拿起酒杯又道,“諸位來同享今日樂事!”
眾人舉杯道:“恭賀太子殿下喜得尊位。”隨即便都一飲而盡。太子拍了拍手道:“近日來,我尋得一名上好的樂師,今日請來,與眾位共賞。來人!請樂師!”
話音剛落,只見從外面走入一名戴著虎頭面具,身著黑衣的人,手拿一把箜篌走上前對著太子微微一鞠躬。
“樂師!露一手給在座的各位瞧一瞧。”
那人不言語,走入簾帳裡,坐下,調整好位置,輕撫琴絃,一陣悠揚樂聲由簾帳中傳出。樂聲音域寬廣、音色柔美清澈,似水流輕緩柔順,似風起滿眼繁花,似峰聳高峨巍然,似眸視溫潤如玉。眾人都聽得如身處夢境一般,虛妄縹緲,若有若無,若隱若現。但越聽,羽慈赫越感覺有些不對。就在即將沉睡之際,她猛的一睜眼,伸手便抓住了商靈的胳膊,商靈一個激靈,睜開眼睛看了看羽慈赫。再看向木景箜,她早已將自己的針拿出在身上的什麼穴位紮了幾下,見羽慈赫同商靈看著她,便使眼色般的皺了皺眉,隨即伸手去叫醒木芷熙。商靈轉身向著歐陽若琳和軒竹乙伸手拍去,卻被突然襲來的一陣強烈的樂聲震的收回了手。剛剛清醒的幾個人立刻又陷入了混沌之中。羽慈赫只覺得頭疼欲裂,勉強的微微睜著眼睛,只覺得有數不清的人影在自己眼前晃。此刻,眾人的頭腦中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胃裡也似翻江倒海一般。坐直身子已是不可能,只得躺在地上承受著突如其來的眩暈,噁心和無盡的迷茫。
商靈瘋狂的按壓著自己的太陽穴,想要減輕一下這種痛苦,卻在冥冥之中促使自己的眼睛睜開了,這一睜開卻彷彿看到一個人站在了自己面前。商靈皺皺眉,眯縫著眼睛,想要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誰,卻看見了沈樊意味深長的眼光。那眼光分明是看向他這裡的,既是可惜,又是嘲笑,既有憐愛,又有不屑。
“什麼鬼東西!”商靈默默地在心裡咒罵著,“這種感情有是什麼東西?!”但他沒有空閒去想太多,便也沒有了意識。一陣有節奏的敲擊地面的聲音突然響起,在羽慈赫混沌的世界裡,這聲音越發的清晰,好像就在她耳邊一樣。
“呵~到底是人啊,還是禁受不住這樂聲。”明明只是一句輕聲細語,在羽慈赫的世界裡卻是異常響亮。說話的人手剛一碰到羽慈赫的胳膊,就被羽慈赫下意識中的另一隻手死死的抓住。
“呦~還有意識啊?”
羽慈赫強忍著眩暈微微睜開眼,卻只看到一個十分模糊的人影站在自己面前被自己用手抓著。
“誰……誰!”她像是拼盡了全力一般斷斷續續的說著這一個字。
“誰?哦~你是在問我是誰吧?哼!我的聲音你都聽不出來了?”
羽慈赫皺著眉,意識越來越模糊,手卻還是一絲一毫也不敢鬆開,仍舊死死的抓著那人的衣袖。
“喂!你話都說不出來了,還抓我抓的那麼緊啊?”
“你……幹……什麼……”
“我幹什麼?我啊!來帶走一個人。”
“人……”她喘著氣,最後努力的睜了睜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但隨即就沒了力氣,又重新閉上眼睛,只說了句“白……”便失去了意識,手也猛地鬆開,像是死了一樣倒在地上。
“嘖嘖嘖~”那人不禁嘆了口氣道,“還認識我啊!行吧,那就帶你走好了。呵呵~”說罷,便伸手抱著羽慈赫光明正大的離開了宴會,走出了雲尚酒樓。宴會上的眾人此刻都是東倒西歪的躺在了地上,距離太子最近的沈樊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一般,卻在那人帶著羽慈赫離開之際淺淺的笑了一下。簾帳後面那個帶著面具的樂師還是不停地彈奏著手中的箜篌,明明是一個人,活的卻是一副死性的樣子。從表面來看,面具是冰冷的,但面具後面的那張臉卻是樂師的本來面目,如此,那張本來面目,又是什麼樣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