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
一襲灰色道袍的張三丰站在崖邊,鬚髮迎風飄蕩。
他遠眺初升紅日,吞吐氣息之間,似乎將那晨間的第一縷陽光也隨之吸入身體之中,化作精純的能量,歸於丹田。
正當張三丰在潛心修煉時,一個弟子從不遠處走來,遠遠的便行禮說道:“弟子拜見祖師,有一老者名號笑三笑,自稱是青蓮仙君的朋友,想要求見祖師。”
張三丰聽到弟子的話,並不回頭,只是澹澹的說道:“帶他過來吧。”
弟子聞言點頭道:“弟子遵命。”
很快,這弟子便回到宗派前廳,將正在喝茶的笑三笑帶來了後山。
這弟子在將笑三笑帶來之後便告退,笑三笑站在距離張三丰還有十丈遠的地方便停了下來。
他望著正在靜心修煉的張三丰,臉上露出一抹感嘆之色,說道:“普天之下,也許只有張真人才能和霍先生一較高下了。”
笑三笑本身也是武功高強之輩,只是他的武功雖然強,卻還並未達到仙神境界,還在人的範疇之中。
他真正厲害的地方在於長壽,是靈龜之血帶給他的幾乎無窮無盡的壽命讓他有了如今的積累。
若是讓他和霍隱以及張三丰生於同一個年代的話,他可能連給這兩人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張三丰聽到笑三笑的感慨,緩緩轉身,臉上露出一抹友善溫和的笑容,說道:“霍先生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老道自嘆不如。”
笑三笑上前幾步,來到張三丰的近前,又說道:“世人只知道霍先生是在世仙人,卻鮮少有人知道張真人你也是仙。”
張三丰呵呵一笑,說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他從不在意這些事情,當天下黎民百姓需要他的時候,不論他是不是仙人都自當盡力而為。
笑三笑頗為感慨的說道:“老夫雖然是活了幾千年的人,但是在這心境方面比起張真人還是遠遠不如。”
張三丰聽到笑三笑說出“活了幾千年”這種話,臉上倒是並沒有露出什麼意外之色。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凡是可以跟霍隱這等存在成為朋友的人,必然有著其過人之處。
霍隱自己都不知道是活了幾千年還是上萬年,有一個可以活幾千年的朋友似乎也並非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想到這些,他望著笑三笑問道:“不知道笑先生今日前來拜訪,是有何要事?”
笑三笑聽到張三丰詢問自己的來意,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神色也隨之變得嚴肅起來。
他認真的對張三丰說道:“老夫今日來此,是因為正邪道之事,想必張真人也該聽說過這件事情。”
張三丰看著笑三笑臉上那嚴肅的神色,也跟著嚴肅起來,點頭說道:“老道的確是聽聞過這件事情,不過了解並不算多。”
笑三笑臉上露出一抹複雜之色,接著說道:“老夫最初瞭解也不算多,是霍先生告訴了老夫一些隱秘,老夫才知道這件事情的牽扯竟是如此之大!”
說著笑三笑便將自己從霍隱那裡聽說的有關於異度魔界以及神州支柱的事情告訴了張三丰。
張三丰在聽到笑三笑的這一番講述之後,臉上的神色已經不是嚴肅,而是凝重!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笑三笑,說道:“此事幹系重大,老道需要向霍先生再求證一番。”
笑三笑所言關係到整個神州大地的生死存亡,張三丰心中不敢全信,卻也不敢不信,他和笑三笑不過初次見面,還沒有多少信任可言,所以他必然是要向霍隱求證此事才能安心的。
笑三笑聽到張三丰如此說,倒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他點頭道:“這是應該的。”
張三丰旋即召來自己的三弟子俞岱巖,讓俞岱巖親自往七俠鎮去一趟,向霍隱求證此事。
俞岱巖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隻是看張三丰臉上那凝重的神情他便知道這件事情很不簡單,當即便下山去了。
等到俞岱巖離開之後,張三丰才對笑三笑問道:“所以笑先生此次前來武當山,是希望老道可以庇護你?”
笑三笑點了點頭,坦然承認自己的想法。
他望著張三丰,目光復雜,回答道:“在神州大地,除去霍先生之外,唯有張真人你德才兼備,是可以信賴之人。所以老夫斗膽請張真人收留,暫住武當山。”
張三丰輕輕點頭,說道:“若是你所言不假,你之生死的確是干係重大,老道必然是要盡力保護你的周全。”
說話間張三丰伸手指向不遠處的竹屋,說道:“這是老道平日靜心潛修之地,若是笑先生不嫌棄的話,不如就和老道在此地靜修如何?”
在俞岱巖沒有從七俠鎮回來之前,他還不能完全信任笑三笑,必然是要將笑三笑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才能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