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夜晚,於此聽得秋日的冥音,沙沙的微風拂過草地,無邊無際的還有海的聲音,錯,是湖紋的演奏。
篝火通明,像是古老的祭祀活動,照得每個人臉上泛起紅暈。
“蘭莉,你過來一下。”雪切爾兀的將蘭莉叫到了一邊。有些話想說,卻又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他們背對著篝火而坐,自料旁人也無暇偷聽。
“傍晚時,我感受到了一股強大魔力引發的地動流,就是從南岸發出的。”雪切爾的聲音戛然而止,他還在考慮是否要全盤托出,只沉默了一會兒,便加快語速說道,“那股魔力應該來自於那天救你的一人,而如今我也不知道我們見面是敵是友。”
蘭莉的心裡突然咯噔地一下,她在懷疑。
“有些事並非總是如你所想,冷眼不會過早地出現,因為他始終會有所顧慮。”
“為什麼你不早告訴我呢?”
對她的詢問,雪切爾不能解釋什麼。是的,沒有理由。
“好吧,那就說我們即將面對的那些人。”蘭莉的神色中頗有些失望。
“那股魔力我無法匹及,不過有些熟悉的感覺,好像很久以前就遇到過。”他的意思十分明瞭,對於明日,可能迎來一戰,而且他必然會輸。
他並沒有料到,對手並非這股魔力的主人,他要面對的,另有其人,實力難以分辨,但必然也不弱。
這二人他確實曾見過,只是記不起。
“那為什麼偏要相見呢?”蘭莉突然打破了那寧靜,遠望向那皎白的月。層層冷意滲入這無邊的夜,與火光消融。從17日開始天氣就好轉了許多,可畢竟也進入了人秋天,夜晚的空氣總會使人覺得有些涼意。
雪切爾淺笑而不答,他的眼睛也停留在那冷酷的月之上。
就是因為打不過,才要去試試嘛,如果不敢面對自己必將面臨的對手,又從何得來一次次的變強呢?不面對,永遠都是自我意識裡的失敗者,這要比真正的失敗更可怕,因為這樣的人是無力的,靈魂也是被命運束縛住的。“就是要這樣去挑戰自己打不贏的人,不是嗎?這樣才有意義吧!”雪切爾說道,“只有這樣,我才可能打敗他。如果不去挑戰,他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打不敗他,我怎麼可能贏得過蘭姆斯呢?”
年輕人就是一腔熱血,沒有一絲給自己的餘地。不斷向前衝,才有可能成為人傑。
蘭莉的眼神變得迷離了一些,她的腦海中不斷翻湧著那句“就是要這樣不斷地去挑戰自己打不贏的人”。從記憶深處,也挖掘的出曾經聽過的這句話。她在想:為什麼會再次聽到這句話,以前的自己是不是太懦弱,太依賴別人。她想起冷眼,想起幾年前去世的慈祥的養父,想起掩埋在記憶深處的生父。記憶模糊了,以及她的雙眼。她的內心變得愈加堅韌,一定要成為一名強者,可以俯視別人的強者。
談話內容很少,很冷清。倒只聽得其他幾人非常興奮的討論。他們每個人都在成長,都在變強。這便是他所希望的,他所負責的。
夜正深,世界毫無懸念地沉下去......
5)
冗長的夜,沒有風吹草動的夜,如此安靜。靜時總有人無法安眠,接受心靈的折磨,這樣的人絕不在少數吧。即使可以睡著,怕也是噩夢連連了。
直到初陽接替了月的職責,普照蒼茫的大地,萬里間光明代取黑暗。
林子裡稀疏一陣秋的清涼,大夢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