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離開火族大殿後,雪切爾其實是不知道該幹什麼的,以他現在的實力,去對抗倫敦之魂簡直是痴人說夢,螳臂當車,而且他根本不能說服任何人。另一方面,他對“時間碎片”的下落更是一無所知,關於這方面的記載,相當隱晦。他沒有頭緒,甚至不想去與罪魔之羽會合。
他迎向那刺眼的陽光,靜靜淺笑,或許是有了決定,因而緊握住了雙拳,那枚指環,在光下,血紅得耀眼。
他的內心有了著落:“一定要阻止倫敦之魂。”
而這個過程,唯有等待。也許他們會再次在菲奧雷某個角落出現,也許他們已轉移到了大陸的北部王國。但是他們的最終目的,是時間。
而時間的關鍵一隅,必然落在時奇聖殿。
一切推理,都將成立,因而雪切爾的內心也就自然明朗了:自己的母親——伊麗莎白·時奇,估計也完全掌握了這一資訊了吧。
他覺得他應該趕往魔導士王街了,他還必須去思考他仍寄託希望的“罪魔之羽力量”。他就這樣想,這群人的潛在力量不容小視,這支隊伍,便在他意識中被認定成為了“倫敦剋星”。
雪切爾·薩拉曼達,大世界的一部分,現在也成為了一個神秘計劃的謀劃者,他將用他的力量,來粉碎一個又一個陰謀。
魔導士王街的樣子,依舊沒有變化,只是少了些能夠快樂喝酒逍遙的魔導士,雪切爾到了撒爾摩尼家看到了那種亂糟糟的陳設,覺察到了異樣:這裡不應該是由賽娜女士打掃得好好的嗎?畢竟是能持家的女子。
直到雪切爾在屋裡叫了很久,才見賽娜從二樓扶梯而下,她虛弱得已沒了氣色,像是多少天沒有見過太陽一樣,而她的臉上,流滿了淚水。
起初,雪切爾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飛速的上前去攙扶著她,賽娜只哭喪著臉,沒有力氣說話。不過雪切爾很快明白了過來,會意地說:“別擔心,撒爾摩尼先生沒出事,他們幾個人都從那場山崩中逃生了。”
聽到這個訊息,賽娜突然大哭著喊了起來:“真的嗎,真的嗎?”接近瘋狂。
“是真的。”雪切爾簡直受不了賽娜一直搖著他的胳膊,用慘白的臉看著他,“這兩天就會回來,現在他們呢,應該都在吉爾吉茲。”
賽娜心滿意足地癱軟下去。
“哎呀,看來又得我來處理了。”雪切爾無不沮喪地把她扶到了長椅上,抱怨著沒人跟他講話了。
“光之魔法可真實用。”
他很無奈,自言自語。另外,他的光魔法又開始運作了。
5)
過很久他才感覺到在這裡簡直無聊到爆。沒有人在他旁邊說話,即便那些沒有意義的歡聲笑語也不能進入他的耳朵。突然一個人下來,卻又覺得孤單了,好像從前習慣一個人獨自待著的記憶都是別人的。
“著實,他們是一群擁有快樂的人。”他又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他在心裡默默地想著:今天是27日,或許他們已在回來的路上了,最起碼他認定坦克,朵拉他們一定玩膩了,話說也應該回來了。
以此作為心裡安慰吧。他也時不時到外邊透透氣,看著街上匆匆走過的人們,他這火族的次子,竟沒多少人能夠認出,只被當是一位奇特的年輕人對待了。
說不煩躁,是不可能的。他的腦海中埋下的問題,足夠讓人神經衰弱,然而他沒有,他總習慣於有很多事要去做,諸如花了一辰的時間,將新的0418打掃了個乾乾淨淨,把原先長久落下的灰塵和蜘蛛網之類的器具,都清理得一塵不染。然後趁著虛弱的賽娜還沒有醒來的空檔,又把撒爾摩尼家細緻地整理了一下,屋子便整潔了起來,甚至比賽娜做得還要完美。
話說這樣一個男青年,得給他獻花了吧。
“可惜現在沒有英勇的騎士了,不然,我就可以讓他們看看誰更紳士了!”誰知道,他還在無聊地誇獎自己,可惜沒人聽到。聽到了大概也辨不出他的邏輯,或許就像對待一位大腦出現思維混亂的神經病人一樣。
“這裡的天氣為什麼總是這樣好?”
“他們到底什麼時候回來,是要去爭第一嗎?”
“啊,下一個任務是什麼?!”
諸如此類,他只管問,只是沒人回答。而現在,他又不得不去想下一個任務了,忙前忙後,他都沒有對未來有過完整的打算。
“儘管向前衝好了,勇者無懼。”他在賽萬島的某一天,蘭莉這樣跟他說。她說那都是冷眼告訴她的,多少又添些失望和希望。
空氣的流動,混著颯颯秋風,吹起新落的綠葉,靜止在無塵之中,如同一滴露珠空明純淨,毫無爭議。由於北神星事件,今年的秋天早早地降臨了,連楊樹都不情願地撒下幾片正翠的葉,又是一年蕭瑟。
雪切爾內心詩意頓生,卻不知從何寫起,終於又放棄了。
他又記起了那段記載:狼王之血,古老的記憶力量蘊藏之物,擁有著聖潔的魔力,淨化一切骯髒的,醜陋的內心,扭轉記憶,將死亡變為重生。
憑著這些,將它成為“時間碎片·記憶”的組成體著實並不能讓人信服,可是深入理解,控制記憶,操縱生與死的邊界,即是控制最神秘的超次元物質——時間了。
時間碎片聚齊之日,恐怕便是世界毀滅之時了。
將死亡,變為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