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聽露終於肯站起來,委屈滿滿地撲向了唐鹹則的懷裡。
唐鹹則安慰似地拍著她的後背,小聲哄著她。
楚庭臉上高高腫起一大片,但他只是靜靜站在暗影處,活像一尊雕塑。
這個時候,做任何辯解都沒用。血緣關係本就比任何陌生人的話語來得有分量。
但我看著一身休閒服裝的楚庭,在想他今晚來這做什麼?為什麼還湊巧和唐鹹則一塊出現?
“你叫什麼名字?”唐鹹則怒氣衝衝地問著我。
我沒答話。
“問你話你就老老實實回答!敢那麼欺負我家寶貝女兒,你信不信我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這句話我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的父親是一位人民檢察官,最危險辦公的那一年,他幾乎每天都會收到威脅信、恐嚇信,也因此怕連累我們,他很久很久沒有回過家。
我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
暴躁震怒的唐鹹則揚起巴掌,但還沒落到我臉上就被楚庭在空中握住了手腕。
“陳嬌,陳澤珉的女兒。”楚庭淡淡地開口。
和楚庭離得近了,我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菸草味,以及若有若無的冷冽的雪松香。
雪松香。
我突然就笑了,抬頭看向楚庭,踮起腳尖,湊到他耳朵旁說了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楚總,週末願意陪我去南彌普陀寺嗎?”
車子疾馳駛入夜色。
我坐在副駕駛上,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倒退模糊的風景。
楚庭開著車,神情透露幾分不易察覺的疲憊:“剛才為什麼想要那麼做?”
他指的是,我故意在唐聽露面前做出的那一副和他曖昧糾纏的姿態。
我把玩著自己的一小縷頭髮:“心血來潮,想做就行動了。”
但其實相當於兵行險招,要是楚庭立刻把我推開,要是唐聽露瘋狂撲上來,我現在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心裡還是介意著我在酒會上沒有及時出面幫你的那一次?”楚庭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揉了揉眉心。
我沒有答話,但內心確實存著股氣。
“在這個圈子裡的人都知道,我在任何公眾場合幾乎都不會帶女伴出席。前陣子我剛和唐聽露訂婚,在那個時間點又說你是我帶來的人,你覺得大家會拿什麼眼光看待你?會把你擺在什麼位置上?”
戀人?情人?
不,他們通常的稱呼只有“床伴”。
楚庭難得有如此的耐心和我解釋:“而且我早就知道鍾絨邀請你參加婚禮的真正目的,我私下裡和她提前打過招呼,讓她一定要照顧好你,不能讓你受一點委屈。”
只是沒想到,鍾絨自己都面臨著騎虎難下的局面。
那些紈絝的富二代喊她“嫂子”,臉上卻嘻嘻哈哈的沒個正形。
街道上行人漸少,楚庭把車子停在路邊一側,深邃的眼眸沉沉地望向我:“陳嬌,是我帶你出差的,我當然會為你的安全負責到底。而且,你就沒想過我為什麼只帶你一個人出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