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就不是楚庭的女伴,那我又因為什麼而失落?
經歷過婚姻失敗的我,為什麼又會那麼天真地以為楚庭對我保持好奇度和新鮮度?
鍾絨察覺出我的不對勁,改成握我的手。
她的語氣也像被人隨意撣落的一簇菸灰:“習慣了就好。裴晟的這些朋友,忌憚著今天還是他的新婚之日,還沒放得那麼開。”
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聲似飄進我的耳朵裡,分量太輕,差點連我都注意不到。
“習、慣、就、好。”
我一字一字咀嚼著這話,只覺得沒來由的諷刺。
我揉揉眉心,沒想到戰火又重新蔓延到了我身上。
陳智還不死心:“我說小美女,你看在新娘的面上,給在場每一個男人都敬一杯酒唄?”
我皺眉看著他。
“但如果說你不想敬,莫非是我們的面子還不夠大,新娘子捨不得放人?”陳智的話裡飽含威脅,我甚至能聽出幾分他對鍾絨的輕蔑。
鍾絨從昨天見面起就一直在幫我,這一回再讓她為我出頭,我心裡又怎麼過意得去?
“陳先生那麼想讓我敬酒,那我就走一圈唄。反正我也沒那麼驕矜的身段不是?”我從桌上拿起一杯酒,色彩繽紛得讓我不知道如何對這杯酒的牌子做出分辨。
鍾絨向我投來的目光忐忑而擔憂,而楚庭,為什麼他手上的青筋盡數暴起了?
我剛走到陳智面前,都準備蓄力用力把酒往他臉上潑去時,手裡的酒卻突然被人借了巧勁拿走。
“她是我帶來的女伴,我替她敬你們。”楚庭率先將酒一飲而盡。
陳智有些下不來臺,目光裡對我的垂涎之色也因為楚庭的出面而略有收斂,但依舊不甘心。
而其實有時候我著實憎惡這種無力感,我不想楚庭次次幫我,因為虧欠他的人情我終有一天會以另一種方式要還回去。
可現狀就是,如果楚庭不幫忙,我一個人解決不了那些問題。
“楚少總不能憑一句輕飄飄的話,說她是你的女伴就是你的女伴吧?總該用點什麼來證明,比如喝個貼面交杯酒?”
“好。”楚庭答應得爽快,很快又把一杯澄淨透明的液體放在我的掌心裡。
我的臉色一下變得慘白,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楚庭給我拿的應該是全場度數最高的酒,現在酒意已經直襲我的天靈蓋,要在我的腦海裡翻滾了!
楚庭卻像沒發現我的異樣,與我手勾過手,面相觸過面。
酒杯相碰過後,又送到彼此的唇邊。
我的眼淚差點就下來了:“楚庭,我不能喝酒。”我
肚子裡還有寶寶,我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去透支,但我不能對不起我的孩子。
楚庭面不改色,只是讓我一口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我們身上。
我拿著酒杯的手略微前傾,另一隻手扶上楚庭的腰,微微向前移一小步,假意往楚庭身上摔去。
酒杯裡的酒水也被我全部潑灑在楚庭的白色襯衣上。
液體暈染開,可我卻沒聞到一點酒味。有幾滴液體滑過我的指尖,我甚至能感覺到那溫度介於冷熱之間,是剛好能入腸暖胃的適宜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