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絨笑容淡淡,拉過靳野,開口回答的是第一個問題:“大家都知道華茂公司是家百年家族企業,所以一開始確定合作前,我們就簽訂了保密協議。遠水也一直在身體力行地尊重著我們。”
而靳野開口,表明身份——
“我和楚庭,曾經是並肩作戰的戰友。”
我站在幕布的一側,本來還在聯絡旭哥的動作一頓,抬起頭深深望向靳野。
他一身西裝革履,繼續把控大局:那也許大家會想問,我和楚總關係匪淺,為什麼在業界、大眾視野中卻一點風聲不起?我今天能代表遠水出席此次釋出會,那我又是什麼身份?”
有些人天生適合站在聚光燈下。
當鎂光燈的燈光都聚焦在靳野身上時,他突然回頭飛快看了我一眼。
靳野大抵只隨意解釋了幾句自己今日出現在這兒的目的,心裡也清楚自己不是主角,正準備開始“義憤填膺”地控訴鼎徽不守行業道德的行為,用以幫我爭取時間。
有柺杖敲打地面的清脆聲音響起,我循著聲源望去,是楚庭扶著一位已過耄耋之年的花白頭髮的老人現身。
有媒體驚呼:“是顧家老爺子——顧煜!他不是說,不再露面於各種公眾場合了嗎?”
這個名字實在如雷貫耳,要是講起華茂的盛榮史,最脫離不開的就是這個名字。
我看向鍾絨,一臉的不可置信,難道她不僅成功說服了顧煜接受投資,還能請老爺子出山、威懾鼎徽?
但後者和我的視線撞上,明顯也是滿滿的狐疑與驚詫。
老人顫顫巍巍地走上講臺,靳野也適時讓了位置出來,連神色也是我從未見過的敬重。
白叢在主位上坐立難安,朝一邊的主辦方和保安招呼著:“時間點到了,釋出會就到此結束……”
我攔住主辦方。
本來從頭到尾就是我一直負責聯絡場地,之前定下週三也是因為這一天從下午到晚上一直都沒人申請使用該場地。
延時我們大不了加費,但主辦方要真聽了白叢的話,那就是典型的“開門卻不會做生意”。
顧煜眼睛明亮亮的,不含一絲渾濁:“鼎徽集團的老總,那麼火急火燎幹什麼?你不是說我們華茂和你們同意了合作嗎?這件事,我們華茂怎麼不知情啊?”
“鍾絨是我們顧家的人,你現在都騎到人家頭上耍威風來了,我倒想知道,是誰給你那麼大的膽子和臉?”
以鍾絨年紀輕輕就擔任華茂總經理一事,公司上下有很多人對她不滿,華茂大大小小的合作伙伴也難以信任於她,但鍾絨都能解決得漂漂亮亮的。
如果這次還是小輩們鬧著玩的把戲,顧煜睜一隻閉一隻眼讓事情過去了也無不可。
可是鼎徽這一招無賴之舉,再加上其前惡名昭著的名聲,顧煜想不為鍾絨出頭都難。
顧煜的話語鏗鏘有力,面對著攝像頭語調堅定:“鼎徽和遠水都是風投公司,兩家的氣度、作風,今日一目瞭然。鼎徽的惡劣行徑是在我們華茂都不知情的情況下,隨隨便便公佈假合約、製造輿論發酵,最終使華茂的股票幾近跌停。”
“我知道他們的目的,假合約一事一爆,華茂定會被推到風口浪尖處。如果華茂沒能提供令大眾滿意的危機處理方案,華茂的經營情況足以一落千丈。”
而這時也定不會有其他公司想攤上華茂這種麻煩,只會敬而遠之。迫於壓力,華茂最後只能尋求鼎徽的融資。
當年,鼎徽就是憑這一招吞併了許多中小企業。
顧煜嘆了口氣,招了招手讓鍾絨來到自己身旁,目光裡滿是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