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絨不放心,陪著我一同出去。
出了酒店大門,空氣都似清新許多,還似夾雜著若有若無的花香。
路燈一盞盞亮起,把人們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我的眼前卻突然飄起了細密的雪,混著嬌鮮嫩豔的玫瑰花花瓣,紅白相映,煞是好看。
一群穿著蓬蓬裙的可愛小女孩圍在我身邊,把手上的花籃子紛紛塞給我。
她們笑眯眯地同我說:“姐姐,那個哥哥可喜歡你了,他在這裡等你好久啦。”
飄雪機已經停止工作,我抬起頭往前看,是黑色西裝加身的靳野。
他的懷裡抱著一大束鮮豔的玫瑰花,一步一步緩緩朝我走來。
每向前一步,都有一塊地磚亮起顏色,串成霓虹的閃爍。
“嬌嬌姐。”這一聲稱呼,像帶著塵埃落定的認命般。
“很久之前我跟你表白過一次,但那時你沒把此事放心上。現在我想再鄭重地和你表白一次。”他停頓了一下,認真地望向我。
“從我們第一次認識,到現在已經有將近三個月的時間。你總說自己倚仗別人的幫助,還經常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團糟。”
“可是我很喜歡被你依賴的感覺,我想站在你身邊為你排除萬難。你不知道,在滇南滂沱大雨的那天晚上,我一抬頭就看見了你的那瞬間,我有多安心。”
那一刻,我相信靳野所說的都是真的。包括他說想排除艱難萬險和我在一起。
可是明明就在不久前,楚庭才給過我“忠告”。我視線往酒店二樓望去,果然看見一個寂寥身影。
很快,我又把視線收回。
靳野這次對我的告白,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交付真心,把自己的軟肋也暴露無遺。
可對我來說,卻是累贅,是毫無用處的真心。我總覺得,他今天盛大如煙花般的告白,不是因為真的喜歡我,而像是害怕失去我。
他現在的語氣,和他兩個小時前打電話問我,如果他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我會是什麼反應的語氣,一模一樣。
酌酒與君君自寬,人情翻覆似波瀾。
我看不懂。
於是那束遞給我的玫瑰花被我棄在腳邊,靳野眼中的情緒就像是玉石碎裂。
他又自嘲地笑了笑:“也好,我早想過會是這樣的結局。”
不過是一次求而不得,倒也真不值得他這種萬花叢中過的人傷心。
我冷靜地和他說道:“可是靳野,你哭了。”
酒店二樓的那一間房,不知何時熄了燈。那個熟悉的身影,那個提醒我對靳野保持警惕的身影,轉身走入了夜色中。
回秋山別墅的時候,鍾絨提出要送我回去。
我笑了笑:“今天麻煩你的已經夠多了,怎麼好意思讓你再送我回去?”
而且秋山別墅離這裡也不遠,走路回去不過是十五分鐘的路程。
鍾絨有些不放心:“那你記得回到家給我發條資訊。”
我點了點頭,走出酒店的時候清楚地看到那束玫瑰花,已經被丟在了垃圾桶裡。
還沒過花期,它卻過早衰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