屹立在田埂沃野之上,沐浴在夕陽的餘暉之下。
閻惜看著渾然不在意的白殺生,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淡淡的憂慮。
她早就知道白殺生的膽大包天,卻沒想到對方居然膽大到如此程度。
哪怕就算尊上真的不在意白殺生對外傳播【太平道】的典籍,如此大範圍傳播那些知識也沒有那麼簡單。
閻惜可沒忘記,那些知識通通來自於一位未知的異域之神。
儘管除了某些離經叛道的理論之外,那些書籍中並沒有涉及邪神信仰之類的資訊。
但架不住其他人不知道這一點,肆意傳播那些書籍只會給白殺生招來不必要的殺身之禍。
事實上,現在的仙山群島之中,已經有修行者提出要清剿那些散播“異端邪說”的書籍了。
閻惜正是擔憂白殺生的生命安全,這才說服了尊上和【太平道】的一眾夥伴,獨自來到這裡尋找白殺生。
“就算你說的有道理……”
短暫的沉默過後,閻惜再次開口說道。
“可你有沒有想過,並不是誰都和你一樣高屋建瓴、心懷眾生的。”
“你將那些知識傳播出去,一旦落入用心險惡之人的手中,造成的危害並不比真正的‘末法之戰’少上多少。”
聞言,白殺生這才緩緩從田地裡走出來,並且輕聲的說道。
“你果然還是那麼的天真!”
無視閻惜似乎有些羞惱的瞪眼,白殺生十分認真的清洗掉了自己手中的淤泥。
“閻惜,自從‘太平道’主動暴露之後,我們就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了。”
“修行者與凡人之間必有一戰,這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修行者尚可憑藉著祖輩們的遺產,但我們這些凡人卻只有我們自己的這具血肉之軀。”
“所以,我們必須在修行者們下定決心之前,掌握真正能夠與他們一戰的力量。”
“邪神的知識也好,域外的信仰也罷……”
“我們這些凡人只有先活下來,才有資格去考慮之後的東西。”
目光久久地停留在白殺生的身上,閻惜已然聽出了對方話裡的潛臺詞。
“你……不相信‘太平道’。”
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白殺生毫不否認的說道。
“你覺得我該相信‘太平道’嗎?”
不等閻惜開口反駁,白殺生又繼續接著說道。
“在我看來,不管尊上有多麼的憎恨那些修行者,‘太平道’終究是修行者中的一員。”
“一旦尊上死亡之後,‘太平道’就會四分五裂……”
“到那個時候,除了那些身負深仇大恨的存在之外,根本就不會有多少‘太平道’的成員會繼續幫助凡人。”
語氣稍微停了一下,白殺生在閻惜那慘白的臉色中道出了一個更加可怕的真相。
“不,別說是幫助了……”
“事後,那些‘太平道’的成員估計會因為見識到凡人的潛力,更加極端的壓榨我們。”
“這是雙方立場所決定的,是用言語很難改變的事實。”
顫顫巍巍地張了張嘴,閻惜聲音顫抖的低聲問道。
“你覺得……尊上會輸掉這場戰爭?”
用一種近乎看傻子的眼神盯著閻惜,白殺生忽然放聲大笑了起來。
“哈哈!輸掉這場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