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百夫長見過,驚訝道:“兩位大人莫非是在追那位小娘子?”
一高手道:“不該問的莫問。”
說完便冷冷出城。
留下眾守城士卒滿腹疑惑,各自猜測那小娘子到底是何許人也。
夜色越來越沉。
年關時的雷州,深夜時分也有些冷。
穎兒跑出縣城外許遠,實在跑累了,哭累了,才蹲在黑漆漆的路旁哽咽。
她輕輕啜泣良久,竟然就這般依著大樹睡著過去。
所幸她的內功不錯,倒也不懼夜裡的清涼。
兩個武鼎堂高手緊緊跟在數十米開外。
等到天色微微放亮,穎兒醒來,又繼續沿著官道往北行去。
她不再哭泣,但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去。
入宮成為趙洞庭的貼身侍女後,她只是和添香閣中負責與她接頭的太監聯絡。到現在,甚至連添香閣到底是什麼組織都不清楚,更遑論添香閣的總部,根本沒法去找自己的父母。
她沒有家了,成為這天地間的無根浮萍。
原本鮮豔欲滴的紅裙,經過昨夜的奔波,已是顯得有些襤褸。
等到天色更亮時,官道上逐漸熱鬧起來,路過的車馬行人無不對穎兒投來好奇目光。
她身上喜服鑲著金鳳,這絕不是尋常人家能夠有的。但慶幸現在雷州是天子腳下,雖然人人驚豔穎兒的美貌,倒也沒人敢放肆造次。
穎兒有些餓了,在路旁看到挑著燒餅叫賣的小販,掙扎良久,卻又終是離去。
她身上沒有銀錢,只有喜服上鑲嵌著不少珠寶。此時她將這些珠寶緊緊捏著手中,卻是捨不得用。
這些珠寶,都是皇上娶她的見證。
想起趙洞庭,她不禁又是淌淚。
就這樣,穎兒離開海康縣越來越遠。
海康縣行宮內。
趙洞庭也已起床,如尋常那般給楊淑妃請過早安後,到議政殿上朝。
昨夜穎兒離宮的事情在朝廷還並未傳開,只是民間有些許傳言,說昨夜有新婚小娘子深夜出城。
群臣意外發現,以往總是打扮得極為齊整的趙洞庭,今日卻是頭髮稍顯凌亂,好似沒有梳過。
都是過來人的他們還止不住的心中高興,只以為莫是惠妃娘娘勞累過度,沒精神給皇上梳妝了?
卻沒曾想,面無喜怒的趙洞庭剛剛坐到龍榻上便說了句石破天驚的話,“朕有件事要告訴諸位,昨夜,惠妃不幸暴斃身亡了。”
“啊?”
滿殿皆驚,勃然色變。
陸秀夫鬍子哆嗦著走出列,拱手想要詢問,但想想,又默默退回去。
皇上都已經說惠妃是暴斃的,再問有什麼意義?
沒幾個人真相信惠妃真是暴斃。但是,這些朝臣對後宮之事的避之不及,便恍如後宮中的嬪妃貴人們對朝廷政事的敬而遠之。
作為臣子,摻和皇上的家室,乃是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