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什麼行當最是賺錢?
自要推那女昌賭兩行,若說這女昌這一行,豫州城中各處秦樓楚館也是不少,其中猶以那豔花樓、溫柔居最出名!
這豫州城中最繁華的正陽街走到盡頭便有一處巷口,在那處時時都立了兩個錦衣人,雖衣著華麗卻逢人點頭,遇人哈腰,若是初來豫州有尋春的客人找不到去處的,只要到那正陽街盡頭見到兩個一身錦衣,神態諂媚的龜奴便知到了地頭!
從那巷口進去,一條巷子便是溫柔居,兩旁全是那兩層高的小樓,上頭環肥燕瘦各色的姑娘都有!
那豔花樓便在隔了不遠的另一條巷子裡,樓高八層,佔地頗廣,與那溫柔居遙遙相對,同做了這豫州城青樓行當的翹楚!
往日裡這處白日時倒是清靜安逸,到了晚上這兩條巷子燈火通明,便是這豫州城中最喧譁熱鬧的地方。
只是今日卻有些不同,這豔花樓中姑娘們個個都神色慌張,蓬頭垢面,衣冠不整的擠到一塊兒,瞧著這大堂上一眾膀大腰圓,目不斜視的漢子們,卻沒有一個敢使出煙視媚行的手段上去勾引。
大堂的正中趙寶與趙固相對而坐,正悠然喝著茶,不多時卻聽得門外腳步聲響,有一名中年男子匆匆而來,身後跟著神色驚惶的老鴇兒,
“兩位!兩位!久等了!”
那中年男子過來拱手施禮,趙寶與趙固起身拱手回禮,三人坐下,趙寶道,
“您便是蘇東家!”
中年男子生的清瘦,身著文士衣,頭戴文士帽,頭一眼看不是那教書的先生,便是個落第的秀才,卻誰也不知他竟是這豫州豔花樓的老闆,他拱手笑道,
“鄙人正是蘇十二!兩位應是趙爺手下?可是這豔花樓的姑娘們伺候不周,惹惱了兩位爺,竟要擺出這麼大的陣仗……”
說罷拿眼環掃周遭這些抱刀環胸的漢子們,一個個如狼似虎,目冷麵寒,那殺氣便是在一丈之外也要將人衝一個跟頭!
趙寶笑了笑拱手道,
“蘇東家打擾了!我們兄弟今兒到此也不是為了眠花宿柳而來,只是因著趙爺有令下來!”
“趙爺有令?”
蘇十二心下詫異又隱隱不安,這生意他雖是明面上的老闆,只是他背後卻是太子爺劉爽的門人蘇鳩,實則這便是太子爺的產業,這趙旭是個什麼樣兒背景來歷,蘇十二也是打探過的,趙旭挑了那城外軍營他也有耳聞,只當是他是為著與晉王的仇怨,與他們是無關的!
蘇十二自以為背靠著太子爺,趙旭再狂也不敢來惹他,大家夥兒你當你的山匪,我做我的皮肉生意,井水不去犯那河水,各自安生便是!
他卻是萬萬沒想到,今兒一早趙旭手下竟派了人來圍了豔花樓,又有人來報他那邊溫柔居也被人給圍了!這趙旭是想做甚?
趙寶點頭道,
“正是,好叫蘇東家知道,我們趙爺這廂有令,這豫州城如今已歸到我們趙爺名下,城中三百六十行,便如蘇東家這女昌門一行,也歸了趙爺門下,以後一應稅費,各項所得不用增漲,但需全數上繳了州府之中!”
蘇十二聞言仿似趙寶在發顛狂一般,直愣愣瞧著趙寶,半晌問道,
“趙爺可知我這豔花樓背靠著誰?”
趙寶藐然一笑,
“背靠了誰趙爺不需知曉,蘇東家才是要好好兒打探打探,如今這豫州城已歸了趙爺,便是你靠了誰也管不到這處來了!”
說著比了兩根手指到蘇十二面前,
“不過蘇東家若是不想遵照也成,現下有兩條路兒走,一嘛便是帶著你的一幫子姑娘們滾出豫州城尋你那靠山去,二嘛便是自去趙爺手下走一遭兒,我們趙爺說了那一個能在他面前走上百招,便能在這豫州城中橫著走!”
蘇十二聞言怒道,
“趙旭便不怕太子爺怪罪麼?”
趙寶哈哈一笑,
“蘇東家是久居這**窟裡不問世情許久了吧!如今這大周已不是他劉家一家說了算的,太子爺?太子爺也要管得了這處才成!”
說罷起身便走,趙固慢吞吞起來跟在後頭,回頭衝蘇十二一笑,輕飄飄一掌悄無聲息拍在了桌上,只聽那桌腳兒突然咔嚓一聲,立時便矮了下去!
“蘇東家,三日之後要嘛送上賬本兒,要嘛自家走人,您看著辦吧!”、
蘇十二眼珠子一縮,這趙旭手下便有如此功力,他豈不是更加了得,說什麼去他手下走一遭,只怕是有去無回吧!
這廂溫柔居里的美豔老鴇兒倒比那蘇二十識趣,早得了信便親自出來見了趙喜與趙正,聽了趙旭之令,當下滿臉堆笑道,
“自古以來便是能者為尊,趙爺如今即是做了這豫州城中的主子,我等在這地界上討生活,自是要奉他為上,兩位回去稟報趙爺,以後這溫柔居謹遵趙爺吩咐便是……”
說罷拋了一個媚眼兒給趙喜,又在下頭悄悄兒伸了腳去勾趙正,
“以後這處,趙爺與二位爺也要常來常往才是!”
她那媚眼拋過去趙喜笑嘻嘻受了,回了一個過去,將那手裡把玩的匕首撲一聲插到了眼前的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