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陸安然果然起晚了,春苗給她梳妝的時候還犯懶不肯動彈。
“小姐,那個人被關了一夜柴房,要給他送吃的嗎?”
昨晚到後來老貓怎麼也不肯說了,陸安然讓無方給他捆了綁在柴房,給他點時間考慮一下,打算天亮後再問。
“多餓兩頓唄,餓的受不住了,他就什麼都交代啦。”鹿陶陶不知從哪裡鑽出來,手上還抓著個大雞腿在啃。
春苗熟練的打好一個髮髻,拿起一根簪子固定住,嘴裡擔憂道:“萬一出事怎麼辦,我們又不是關人的衙門,到時候有嘴說不清。”
鹿陶陶舔了舔嘴角的湯汁,“衙門怕什麼,還不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嘿嘿。”
春苗懶得和她說話,對陸安然道:“小姐,要不還是算了,把人送提刑司吧,左右跟咱們無關。”
陸安然拔了春苗選的銀質鎏金點翠梅花簪,另外拿了更簡單的鏤空蘭花珠釵插上,轉過身來道:“去端飯食。”
春苗伺候久了,馬上看出陸安然不悅,吶吶的應聲去廚房。
鹿陶陶咬著雞腿骨道:“你家丫鬟做個吃的還行,就是腦袋不大靈光。”
陸安然拿了帕子擦擦手,在家也不遮面,就袒露在鹿陶陶面前,但她再也沒大驚小怪過,就當沒看見一樣。
所以,陸安然時常認為鹿陶陶這個人不能以常人論,行事完全叫人無法捉摸。
“怎麼和你無關呢,你可是提刑司家屬,對吧小姐姐。”鹿陶陶好像覺得挺有趣,吃吃地笑著:“誒家屬啊,那我不也算半個了,以後去天牢就是回孃家嘛。”
陸安然冷眼看著,心想這人果然不正常。
事實證明,有時候缺德的損招還是頗有成效,至少到了傍晚的時候,老貓終於耐不住飢餓,主動要求見人。
“實話告訴你們,香蘭讓我做的,她說金玉娥那個娘們很有錢,把她弄死了我們私奔,龍荔香料也是她給我的,還有柳長和,他撞見我們私會,當然要把他也滅口。”
無方扯掉老貓緊緊抓著的一張大餅,“她自己也死了。”
老貓把嘴裡的嚼兩下嚥下去,“那是因為她點錯了香料,把龍荔當做了和羅香。”
陸安然定定的看了他半晌,淡道:“無方,我們走吧。”
“你什麼意思,我都交代了還不滿意?!”老貓憤怒的捶了一下地面。
陸安然側轉回頭,道:“既然沒有誠意,不說也罷,說了也不過浪費時辰。”
老貓深吸一口氣,“你們到底是什麼身份?”
他看得出陸安然身份高貴,先不說周身錦衣氣質,單就面前的紅衣女侍衛功夫高強非常人,就不是一般人可以駕馭。
陸安然輕蹙眉頭,她蒙都陸氏長女的身份不是不好說,只是這個身份和她問案無關,那麼單單作為一個仵作,好像也逾矩了。
鹿陶陶扒住門框伸長脖子,“我們是提刑司的人啊。”
老貓被突然探進來的腦袋嚇一跳,緩過來道:“哦,提刑……什麼?提刑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