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酒塞,壺在鼻前一過,酒氣溢人,“玉壺春?年限稍短,醇香尚可,色清而澈,可惜,濃而不烈。”
“世子想飲好酒,可去瓊仙樓。”
雲起往後一靠,姿態慵懶,“試探我?”
“不是。”陸安然轉向視窗,正好將瓊仙樓收入眼中,“有位朋友給我傳信,香蘭今日回來。”
雲起左手在桌面一支,半邊身子靠到視窗,往下一探,差點與一人來個眼神對視,連忙縮回來。
陸安然不是很明白的看他。
“袁方在樓下。”雲起攤開手拍腦袋。
陸安然動了動嘴角,沒有笑出聲,眼中帶了點笑意,“提刑司不是隻管刑獄?鬥毆打架還算不上。”
雲起嘖一聲:“本世子現在見了這老小子牙疼。”油光水滑,奸的很。
不過陸安然提醒的對,雲世子當下大大方方的起身,還尤其不要臉的衝下面笑出一臉桃花,“袁大人,出公務呢?”
袁方從剛才就覺得有人盯著他,滿腦門汗的把柳家這位少爺請回去,又抓了一干人等,回頭就看到雲起發光似的笑臉。
“呵呵呵,世子好啊。”
雲起揮扇輕搖,矜貴清華,笑的風流邪肆,“有空請你喝酒?”
袁方心裡腹誹幾句,清了清嗓子,“不知三元巷……”
“好走!不送!”果然他和這個奸狐狸話不投機!
袁方摸了摸下巴,自覺滿意,衝身後若干衙役大手一揚,“回京兆府。”
柳長和這場大鬧才落下帷幕,但少不得要叫王都議論一番。
雲起深有感慨道:“要說紈絝,柳家這位才堪當大任。”
瓊仙樓門前恢復平靜,因為剛才鬧的厲害,好些客人被嚇走,老鴇也叫袁方帶去京兆府,對比旁邊紅樓歡聲嬉鬧,立時顯得蕭條起來。
陸安然:“時人好酒,時人好色。”
“你剛才說的那位朋友怎麼回事?”雲起問。
陸安然簡單說了和紅姑的淵源,雲起挑眉笑:“挾恩求報啊?”
“世子差人來問也一樣,不過她一番好意,我就承了。”陸安然坦然道。
酒坊客人不絕,酒氣喧天,旗幡在雲起身後,迎風獵獵,以作背景。
兩人走著,雲起道:“你這樣小心倒對了,金玉娥死的古怪,這事後面透著怪異,官府衙門不宜大張旗鼓,再則香蘭這類女子,最怕扯上人命官司。”
嫖客去青樓尋歡,可不是招晦氣。
旁邊經過的都是男子,陸安然走在路上成了異類,少不得叫半醉不醉的男人們張頭張腦,雲起落後一步,隨之走到外側,似不經意般,替她遮擋別人探尋的目光。
陸安然偏眸看了看,話在舌尖滾了幾次,還是忍不住說出口:“世子慣會憐香惜玉。”
也不知她指的前一句話,還是後邊雲起以身擋人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