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起勾唇:“可能性很大。”
“但不是他。”陸安然肯定道。
雲起抬抬下巴:“為什麼?”
“男子可以不心懷開闊,也定做不來這等落下乘的事。”陸安然道:“就像世子在殺人可以解決麻煩的時候,會多此一舉威脅人一番嗎?”
雲起用食指敲敲額際,眯眼道:“我怎麼聽著你在譏諷我?”
陸安然垂著眼瞼,眼底卻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時過境遷,再想想當日初見時,絕想不到兩個人還能坐在一處談笑喝茶。
雲起轉著手中茶杯,漫不經心道:“還有一個原因,太子雖入稷下宮,但他是太子,總要顯得與眾不同些,所以其實大半都在上書房授課,其他皇子公主一應如是。”
陸安然點頭:“我能想到的人裡,只剩下定安郡主能做到。”
“她?”
“不錯。”
雲起語帶喟嘆:“也沒見你來王都多久,得罪的人不少,一個比一個難纏。”
這次雲起找陸安然還是為了案子的事,前一次陸安然說對引魂幡有些見解,不過要查一下書籍證實心中所想,此番雲起就來問她查閱的如何了。
不過陸安然還想了解一下前幾次案子的具體事宜,於是兩人一起回提刑司。
半道上,雲起告知陸安然:“陰昴和人爭學舍這件事,兩人曾大打出手,後來還關過禁閉。”
陸安然回想一番,“另一個好似叫徐紹開?”
雲起:“不錯,提刑司審問過徐紹開,不過有人給他作證,當晚他一直在院中沒有離開。”話鋒一轉,“有意思的是……”
“什麼?”
“給他作證的叫烏卡。”
陸安然神色微凜:“你懷疑他們兩人?”
雲起執著玉骨扇搖搖手,“言之尚早,但那天徐紹開之所以和陰昴打架不就是為了替烏卡出頭。另外,烏卡和徐紹開所在院子相隔一段距離。”
陸安然不解:“當晚烏卡住在徐紹開院中?”
不然他怎麼給徐紹開做人證。
雲起:“烏卡說徐紹開每晚會在睡前打一套拳法,那天晚上慣常練到亥時。之後烏卡坐在視窗看書,能看到徐紹開在房中的影子,一直到他子夜熄燈時,徐紹開還在房內。”
“烏卡一個晚上坐在窗邊盯著徐紹開的人影?”陸安然總覺得有種怪異感,看向雲起道:“你現在擔心兩人串通供詞,互相包庇?”
雲起目光深沉,桃花眼在日光下瀲灩出一道波光,“相反,我更擔心他們不是兇手怎麼辦。”
陸安然一怔:“為什麼?”
雲起難得正色道:“這樁案子,從出現第一個死者到現在已經過去小半年,最近京城中議論紛紛,人心惶惶,皇上已經多次施壓提刑司。如果再找不到兇手,恰恰這個時候又冒出一個可能是兇手的兇手,你覺得如何?”
陸安然沉眉斂目,蜷了蜷冰冷的手指道:“徐紹開一定會成為兇手。”
雲起眼中閃過一抹讚賞,他之所以喜歡和陸安然交談,正是欣賞她這份剔透聰慧,往往不需要他過多解釋,對方已然自己掌握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