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泡好一壺青茶,畢恭畢敬倒一杯,雙手遞給子墨。子墨面無表情,看著窗外,可是在接茶杯時,卻故意用手指頭扣扣如意的手心。
如意幾乎都要癢出聲來,卻不敢笑,眼神卻看見子墨用眼角擠擠阿紫,示意自己去討好她,同時做出一個哭啼悲哀的表情。
如意心中知道少主不會生分自己,心中大大安慰,於是端了一杯茶,畢恭畢敬遞給阿紫:“少奶奶,你喝茶,這是我在山上採摘的野生茶,味道可好喝了!”
阿紫平常沒被人服侍過,感覺這位女孩服侍自己,極為不適應,可是又要裝作很有身份的樣子,卻是說道:“不用你服侍,我自己來。”
說話間,阿紫連同茶壺一起端了過去,準備自己給子墨哥哥添茶倒水。
“如意,你回去睡覺吧!我在這裡陪少主”阿紫說道。
“少奶奶,你一路勞頓,歇歇,還是我來服侍,我整日一個人在家中閒待,一點也不困,我給你捏捏肩膀,在家裡我常常給爺爺捏肩膀”萬如意說話間,直接跑到阿紫身後,站在軟椅後面伸出一雙玉手,開始給阿紫捏肩膀。
阿紫當然不願意,可是又不好意思太過明顯,本來丫鬟給少奶奶捏肩膀捶腿的都是應該的。
“不用,不用”
“要的,要的,我就是這樣給爺爺捏的”如意手巧溫柔捏著的確很是舒服。
阿紫平日忙來忙去,被如意這麼一捏當然極其舒服。舒服在加上一副女主人的感覺,讓阿紫忽然有些驕傲起來。
同時聽到如意說到爺爺,於是聯想到自己,聯想到自己也是跟爺爺一人生活,當時的生活何其艱難,於是忍不住問道:“如意,你爺爺呢?”
“爺爺死了……”
“原來我們家也是富裕之家,祖上從事針織布坊,最繁榮時期僱傭過上千的工人,……”
“去年冬天不知怎麼地上游忽然發大水,洪水淹沒沖毀了數十個縣城,瞬間災荒遍野,到處都是飢餓和衣不裹體的災民”
“我們家也受到很大的災荒,可是爺爺還是堅持收留很多很多鄉民,留他們居住在布坊,每天放粥放飯。”
“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天夜裡,布坊忽然燃起大火,可憐爺爺被大火包圍,最後燒死在布坊中……”
然後如意說了家庭忽然的變故,被一夥因為飢餓逼迫的人成為流匪襲擊,舉家外出,到處尋求依靠,誰知隨身攜帶的銀錢卻被郡府的人看上,以鬧事為名,活活打死了自己的兩位叔伯,騙取了錢財……,舉家開始外出逃難,路上,嬸嬸和幾個堂姐姐被搶的搶,被賣的賣,等等,然後在說道自己母親被流民在人市活活用磚砸死,自己和兩個弟弟於是這才跟了少主……。
阿紫一聽,如意的苦難居然比自己還苦一倍不止,剛才準備驅趕她的心思頓時沒有,反而多出很多同情。
同樣都是女孩,當然知道寄託一個好的男人是何等重要,尤其如意還帶有兩個小傢伙,若是流浪,真不知以後該再樣生活。
“好妹妹,不要哭啼,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云云……”阿紫幾乎和如意抱在一起,互相抹著眼淚,說些家長理短的話。
看到兩個女孩瞬間親如姐妹,子墨慢慢地喝茶,悠然地看著夜色,靜靜地享受愜意的生活。
馬頭,田頭早就翻牆回到後院自己的房間,子墨雖然感知到,卻一直沒說出,任由阿紫和如意在那裡互訴衷腸。
一夜無話,後半夜如意和阿紫兩人睡在臥室,子墨依靠在軟榻之上睡了一覺,知道第二天早晨,大院中沸沸揚揚,出現許多人,大家都在等待少主,和少主見上一面。
就連在樹林裡到處居住的那些人,也紛紛趕來,擠在一起向看看少主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