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延思二人出得海底宮闕,立刻起了水遁之法,霎時之間遁去無影,.去得約有一個時辰,敖薰不禁一詫,緊張道,“夫君,前方似有罡流湧動,氣機磅礴,這人修為定是遠高於我。妾身恐怕…”
伍延思知其心中擔憂,其乃是龍女,天之驕子,豈能下嫁凡人?水雲上法界界主便曾遣人前來抓捕,只是後來又是不了了之。他緊緊握住對方柔荑,柔聲溫言道,“夫人不必憂心,你到得何處為夫便在何處。你先在此候著,我前去一看究竟。那雲沐陽所發符信就在此處,當不會有錯,如是來人強橫我也可隨時借五行遁法遁走。”
敖薰微微垂首,一雙玉手在溫厚手掌裡動了一動,俄而輕輕應了一聲,“夫君萬萬小心些。”
伍延思也不是拖泥帶水之人點了點頭,鬆開那柔荑倏而化作一道水線遁去。少時他出得水域,環首一看,前方一團清氣湧動,靈機浩蕩,罡流奔走,運轉之間又是井然有序,絲毫不見紊亂。一身著玄碧道袍的清逸少年立於一塊礁石上,海風吹來道袍獵獵揚動,只是看清之後卻是滿面驚訝之色。
“伍道友有禮了。”伍延思還在近處之時雲沐陽便已是感應到其人到來,他目光望去稽首一禮含笑言道。
伍延思愕然道,“果然是雲道長在此,伍某失禮了。”二人祝禱一番,伍延思便是試探道,“某耳聞九州有魔劫降臨,今日雲道長雲遊到此,看來是魔劫已除。”
“貧道來此非是雲遊,而是特地來尋賢伉儷。”雲沐陽笑了一笑道,“貧道斗膽,不知令正何在,貧道有一要事需請教,冒昧了。”
伍延思看他一眼,有些警惕,不過昔年拿回五行空雷石之時便曾答應過日後為他做三件事。稍一猶豫,即道,“荊妻還在後方,道長少待。”言罷,取了一隻晶瑩剔透的海螺,輕吹一口。少時見得一片水華湧動,即見一個身著宮裝的麗人步水而來。
敖薰行到伍延思身側,柔聲道了一聲,“夫君。”後者溫暖一笑,敖薰轉過頭去,好似這時才看見雲沐陽,她柳眉上揚,鳳眸當中透出犀利之感。她曼聲道,“雲道長,這廂見禮了。”
雲沐陽稽首道,“伍夫人有禮。今日求見實為請教一事,伍夫人可知曉此物?”說著面前顯出一幅圖卷,卻是一座高有十丈、形如山字的法印。
敖薰聽得伍夫人三字不由面色稍緩,露出淺淺笑意,她看了那圖卷之後言道,“山形印,我自然見過。此物乃是我水雲上法界龜相族中所有,傳聞昔年龜相先祖未成道矇昧之時,無意間落到此物背後,自此得此物點化繼而成道,而後才有我水雲上法界龜相一族。”
她心中也是略有懷疑對方如何知曉此物,不過那龜相與她本有仇怨她也懶得去打聽。當下繼續道,“只是此物雖好,但我卻從未聽過此物還有何奇異之處。”
雲沐陽目中一亮
,道,“請伍夫人賜教,貧道欲得此物。”
敖薰皺著眉看他一眼,俄頃似乎下定了決心,竟是有些結巴道,“此物算是我夫婦為你做的第一件事,我敖薰自然要盡力。”
伍延思心頭微微一震,見得自家夫人玉容漲紅,玉手也是握著,心中一軟,行到前去握住她緊握粉拳。
雲沐陽灑然笑道,“自是如此。”
敖薰咬了咬牙,羞慚之色略去,取出一枚鱗片稍一施法就是遞了過去。而後便就連忙遁走,不願多留一刻。
雲沐陽拿了鱗片,即刻化作一道耀耀劍光往水雲上法界而去。
大風水國水雲上法界廣闊無邊,處處都有妖物盤踞,他到得此地之後即是收斂氣機。他抖開那一枚鱗片,內中描述一一印入心底。那龜相所居水域名為‘沉香宮’,與敖回居住宮宇頗為相近,如是動作太大便會驚動此輩,是故他也是極為小心。
他一路都有佈置,加之道行高深,沿途雖有妖物設下的禁陣,不過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是故無有絲毫阻攔,不過五日已是到了沉香宮附近。他也不急著前去,而是在沉香宮外潛伏數日。每日見得不少蝦兵蟹將來回巡視,也曾見那位龜相出入。這時他已是可以肯定這沉香宮中除了那龜相乃是元嬰二重之外,還有兩隻妖龜也是元嬰境界。
又是一日,沉香宮祖殿中龜相坐定之中只覺渾身不安,猛然醒來,在殿中踱步良久,立刻就道,“速去將大郎叫來。”
即刻就有一侍女應了,連忙出去,不多時走進來一個面容白皙,身形矮壯的年輕人,步履之間就有凜凜威勢。他一到宮中就是跪下道,“父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