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隨同來的眾修士也是看得目瞪口呆,此一回帶了這等法寶來此就是為了將那魔龍斬去。只是林蕩因林逸澤之死將此間皆是怪罪,又經那嵇懷谷指認下方之人便是丹鼎一脈雲沐陽,更是火從心來,意欲將此中之人盡數殺滅。
林蕩眉頭一聳,還欲再是溝通那紫雷神刀,卻是發覺此寶龜縮不出,似是十分畏懼。他心中不禁有些惱怒,不過也是無法,此等法寶已成真性,若是其本心不願那就難以逼迫。
他凌厲目光一掃,喝了一聲,道,“魔頭襲九州,爾等不思斬妖除魔,卻是濫殺同道,該當何罪。”他也是懶得與雲沐陽多說,只要拿住了大義,其要是還敢動作,那崑崙便完全有理由將其當場格殺。
方天畫戟氣機震盪,好似隨時都可劈斬出來,雲沐陽一手握住,冷笑聲道,“尊駕何人?”
林蕩神容一僵,其弟子沈端為面上赤紅,立刻斷喝一聲,“大膽狂徒,膽敢對我崑崙道宮不敬。”
“既是崑崙道宮門下,何以一見面不分青紅皂白便就出得狠手?既是崑崙道宮門下,何以魔頭當前不去誅魔斬妖卻來為難玄門同道?既是崑崙道宮門下,何以眼見有靈眾生受那無盡災劫而無動於衷?”雲沐陽哂然道,“崑崙道宮既要自詡天下道門之首,仙家之宗,為何卻是隻享這天地之精華,卻是分毫不願還利此方天地,此與道何其相左乎。”
“道可道,非常道。”林蕩哼了一聲,即是言道,“你這小小修士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高深遠,妄自揣測天極,此心可誅。”
“林真人,不必再與這等妄人計較了。”宮學義把拂塵一甩,就將對方話頭止住。其人鳳目一掃,言道,“嵇府主,段府主既是將重任交予你,吾等便靜觀嵇府主行事。如有貧道出力之時,貧道必定不惜此身。
”
嵇懷谷排眾而出,劍眉一動,大聲言道,“來人,速取法寶前去用得溯源回極之法查出林逸澤真人死因。”
“屬下領命。”當即就有四位元嬰修士出來,拱手一禮大聲應道。溯源回極之法乃是崑崙秘傳,只要將此法施展捉來一縷氣機,便可將方圓百里一個時辰之內發生之事都是盡數展現出來,不會有半分缺漏。而且只要循著這一縷氣機再是尋到其變化根源,便可不斷往前推索,若是道行高深便可將萬載之前之事都是展現眼前。
嵇懷谷見得四人領命而去,忽而就聽得一女子放聲大哭。他目光看去,即見一位少女駕起虹光飛向一面崖壁。他心中一想,道,“晉書,你隨林師妹前去看看究竟是何事。”這位林師妹乃是林逸澤之女,與其極是心血相通不定就是有所發現。
一個道士立刻應了一聲,也是起了虹光飛遁追了過去。只是不過數十息,那童子化作一道流風回來,面色驚悚道,“府主,林仙子找到了林上真了。”
“哦?”林蕩首先聽到此言,麵皮一跳,毫不猶豫飛遁過去。
嵇懷谷把手一按,而後也是跟隨過去。到得那座崖壁之後,他也是面色大變,只見林逸澤屍身掛在崖壁上,身上道袍法寶皆是毫無半分靈光,難怪先前無有一人察覺到其屍身在此。
林蕩雙唇微微一動,咬牙道,“精魂盡喪,清靈全失,此是魔門手段乎?可憐逸澤侄兒竟是命喪此處。”
那位林師妹伏在雲頭嚎啕痛哭,此刻聽得這等言語就是大喊一聲,“老祖宗,一定要為父親報仇。”隨她一喊,那具屍身轟然一聲爆成一堆粉末,似乎只要呼一口氣就能將其吹散。
“此是甚麼手段?”嵇懷谷心中一驚,不單單是他便是在座之人也無一不是如此。修士到得元嬰三重境界之後,道體堅固非常不下法寶,若要做到如此地步要麼是那施法之人法力精妙,又或者是施法之人路數與所有修士都是不同。
這時雲沐陽與張穎清二人趺坐雲頭,卻是還未曾離去。張真人方才也是聽得嵇懷谷之言,心中卻微微有些擔憂了,暗中以秘法傳音道,“護法真人以為可是能瞞過去?”
雲沐陽微微一笑,回應道,“自然不能。不過其等若要查出可不是一年半載便可以。弟子早先收了那滕子京,對崑崙之法已是多有了解,是故也有應對手段。此方界域被那魔龍侵染,崑崙若要尋到那一縷蛛絲馬跡再加以推索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他說著微微一頓,目泛寒光,胸盈殺機,道,“便是其等發現了,大不了再殺一次。”說罷再是一望那魔龍所在之地,魔氣傾覆,而且氣機越發博深,已然成了氣候了。若是崑崙一到此間便去誅殺此魔,此魔也就逃脫不去,但如今卻是晚了。
他閉了閉眼,便在此時天地間忽而有一團火光照起,而後那溫煦陽火化作一縷長煙清虹橫亙天極,聽得一人歌道,“洞徹天機術,真性不必知。從來仙玄道,都在手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