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泡
黃四娘駭然驚叫道,"你們血口噴人."
"嘿嘿,是否是我們血口噴人,到了縣衙就見分曉了."幾個兵士大小不已,就要將雲沐陽撲倒.可是這時城門之內傳來一盤喧鬧,俄頃卻是驚恐大叫連連,又有馬匹踢踏奔跑之聲.
三個兵士不知何事,就聽得一人大喊道,"胡衙內,是胡衙內縱馬."三個兵士一聽,面色頓時一緊,急忙舍了雲沐陽衝向城內,他們可是知曉這位胡衙內乃是當朝範太師外孫,為人跋扈囂張.
但範太師對這外孫寵溺非常,昔年曾幾度在鬧市縱馬,死傷十數人.此事曾鬧得沸沸揚揚,然而都是被範太師壓了下.這胡衙內最愛寶馬,卻有騎術不精,每每出行都要令人提心吊膽.一釣了事情,那範太師必定要拿他們撒氣.
雲沐陽面容微凝,帶了黃四娘就入城中.只見人群四奔,驚慌大叫,中間數匹烈馬跳脫,正首一二十六七的年輕人乘騎一匹棗紅烈馬,其身如血,嘶嘶揚鳴.人群已是被這數匹烈馬衝散,忽而那烈馬嘶嘯一聲一蹄踏向一個行動遲緩的老人.
眼見那老人就要命喪馬蹄,忽然那匹烈馬駭叫幾聲,脖頸上鬃毛豎起,就是人立而起.那胡衙內驚駭欲絕,一時抓不住韁繩,砰的一聲就被甩落頭砸在地,腦漿四溢,未及哼哼幾聲已是氣絕斃命.
胡衙內一死,四周之人更是作鳥獸散.那幾個兵士被這一幕嚇到失禁,俄而一個大腳就是四奔而.
黃四娘玉容嚇得慘白,使勁拽著雲沐陽袖角,一時連移步都是不能.雲沐陽起手在其背後輕輕一拍,遞了一個布袋過道,"這幾日竟是吃食松子野果,你也是胃中泛酸,自看看有甚麼喜歡的只管裝了."
黃四娘回過神來,咬了咬牙,抓著雲沐陽道袍卻是寸步不敢離開.過有半個時辰,二人出了城門,又往東北方向而.她猶豫許久,目中廄疑惑,終是問道,"道長,那匹馬是否是道長?"
黃四娘問出口後就覺有些後悔,見他並不答話,就是低著頭咬著唇道,"為何這些人可以為所欲為,視人命為螻蟻,難道不知舉頭三尺有神靈?善惡終有報,他們便不害怕來日報應不爽嗎?"
雲沐陽聞言不禁回過頭來,微微一笑,道,"舉頭三尺有神靈?"
"道長便是飛天遁地的神仙,難道我這句話有什麼錯處?我自小便聽得許多故事,若有貪官汙吏,妖魔鬼怪就有神靈來懲罰."黃四娘不禁抬起頭來,美目中彩光漾動,道,"道長笑得是什麼呢?"
"我笑的是這天與地,笑的是這漫天神靈,也是笑貧道自身."雲沐陽轉過頭繼續往前走著,道,"滿天神靈早已隨風而."
黃四娘蛾眉緊皺,失望道,"神靈了哪裡?他們捨棄了我們這脅人嗎?他們不知道我們日日祭拜,日日祈禱?我們祈求闔家安康,祈求事事順意,祈求一帆風順,神靈不曾聽到我們的聲音嗎?"
雲沐陽聽她不斷說著只是微一易,黃四娘失望不已,又問道,"道長不是神仙嗎?"
雲沐陽仍是搖頭,黃四娘喪氣不已,到得最後無力問道,"那道長,神靈什麼時候回來?我們哪裡找他們?"
雲沐陽面容微微一肅,道,"你找時,他們便就歸來,這就是緣法,你不找時,他們自然就不在了,這也是緣法?至於哪裡,找的人才知道,貧道不知道."
黃四娘也是悶悶,良久才是問道,"道長是要找他們嗎?"
"不是,我若找他們便不在."雲沐陽輕一展袖已是飄老遠.
又過一月,到得一座高原上,此處廄高山,頂上覆有皚皚白雪.雲沐陽站在半山上,目光遠眺而,前方兩座高山夾著一條千丈石道,彎彎曲曲,高低起伏,最寬處不過五尺,狹窄之處,便是一個纖瘦之人透過也是不易.
石道左側崖壁拔地而起,高不見頂,雲霧繚繞,猿猱不能攀,飛鳥難停留,就是綠藤也是不能攀爬.而右側則是坡度稍顯平緩,還生有不少綠木藤蘿,有星點小花開放.
黃四娘裹著一件長袍,寒風吹來一個冷顫,就是緊緊握住雲沐陽與她的一塊暖陽玉.少時聽得幾聲奇怪嘯叫,她也是並不驚慌,這些時日來也是見怪不怪.緊了緊長袍,問道,"道長,我們這是要哪裡?"
雲沐陽一指遠處雪山之間層層彤雲火霓,道,"前方有一仙門喚作離火宗,便往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