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裡有紅燈籠,有果盤,有好看的蒲墊。
完全按照拜堂規矩來的。
少年小臉更紅。
“是不是要和神女姐姐拜堂啊……就算是假的,我也好開心!”
我搖搖頭,依舊尋思著看四周。
肯定不是。
這少年是那女鬼想要的物件,怎麼會讓他跟我拜堂。
就這麼一轉的功夫,我再看那果盤,哪裡是什麼瓜果,上面是一疊疊紅紙錢。
甚至兩旁的燈籠都是紅紙錢粘成的。
我揉揉眼,將靈氣匯聚到眼睛上,只見這個屋子裡的任何,從牆到柱,從桌到凳,全都是紅紙錢糊的。
用血浸染的紙錢。
再一轉,高堂座位的右邊,出現一個低著頭,坐著的女人。
她身子瘦小,但體態端莊。
看穿著,像三十多歲的樣子。
臉煞白,把我嚇了一跳。
“什麼時候來的……不是從門進來……”
我還特意仰頭看看。
房樑上什麼也沒有。
這時候少年也嚇嚇嘰嘰的,道:“她好像也不是魂兒……”
他往前走,我也打算湊近看,於是我們兩個都懷著忐忑的心情上前。
我才發現,那傢伙不是魂兒,也不是肉身,而是個紙人。
我忍不住抿嘴,道。
“高堂……就是說新娘的父母,這現在新娘的母親,是個紙人!”
少年點點頭,“是呀,看上去好可怕,紙人點睛不說,還畫了頭髮,畫了衣裳,連坐姿都是如此規整,不湊近了瞧,根本就不能發現它是個紙人,太逼真了。”
少年還說,神女姐姐教過他,紙人點睛,就是說明給遊離的魂魄們一個認知。
告訴他們可以來,可以操縱這個紙人。
現在基本可以確定,洛鳳苔知道的關於這方面的知識,都是透過神女姐姐教的。
而神女是很久很久之前的我。
然後我現在的知識,又透過洛鳳苔而教,還真是一個輪迴啊。
“那新娘子,不會也是個紙人吧?”
我話音剛落,身後一道冷風,吹得我直打哆嗦。
就是那種陰涼,像是出了很多汗,直擊汗毛孔的涼。
我和少年同時回頭,就見身後蒲墊的位置,果然站了一個穿血嫁衣,蓋著紅蓋頭的女人。
同樣,手腳都能看清楚,有影子。
我道:“應該還是紙人。”
這到底從哪進來的,一點動靜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