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的坐在視窗,不知道在想什麼。
碧雲從外頭掀簾進來,見窗開著,姜璇的鼻頭已經被冷風吹的通紅,上前將窗給關了,同時嗔道,
“姑娘,天這樣冷,你站在視窗吹風,小心著涼,將軍還沒出來,您可不能病倒啊。”
姜璇垂著眼眸,不曾言語,但也沒再將窗開啟,而是改坐到外間的炕上。
二太太速度很快,回到院子就將事情吩咐下去了,那個婆子的兒子得了命令,又知道事關重大,一刻也不停留,往普濟庵而去。
姜珠兒那邊,許老夫人在宮裡一直都強撐著,她不敢昏過去,真要昏過去,事情也是不可收拾了。
許雲珂和姜珠兒的傷在宮裡已經由太醫看過,回到忠毅伯府,許老夫人面沉如水的端坐在炕上,目光如電,直直的盯著姜珠兒。
姜珠兒只覺那目光跟刀子似的,所過之處帶起一絲涼意,她不由自主的嚥了一口唾沫。
“你到底想幹什麼?”這幾個字從許老夫人牙齒縫裡蹦出來。
姜珠兒強裝鎮定,“外祖母,我……”
許老夫人操起手邊下人剛上的茶,砸了過去,冷笑連連,
“你可真是好啊,好一個孝順的女兒,為了給姜崇求情,你這是要把大家都害死嗎?”
“這麼大的能耐,真是太委屈你了是不是?”
茶水搭在姜珠兒的身上,都是殘渣,姜珠兒頭皮發麻,一張臉剎那間褪盡血色,就連牙齒都在打顫。
她張著嘴,想要狡辯,可對上許老夫人的陰沉如冰的眸子,到了喉嚨的話有掉了回去。
“你好大的膽子。”許老夫人一拍案几,聲音‘砰砰’響。
她拍一下,姜珠兒的心跟著跳一下,她這會除了恐懼,還是恐懼。
許雲珂在邊上突然冷笑道,
“祖母,孫女會滾落到臺階下面,也都是因為她。”
許老夫人臉色更難看,氣得整個人都打起擺子來,怒極反笑,“好啊,真是好啊,我把你接出來,倒是接了個仇人出來。”
“來人,把表姑娘抬上,將她送回普濟庵去。”
姜珠兒這才慌了起來,不顧腳上的傷,一下跪了下去,“外祖母息怒,珠兒也是迫不得已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心裡一團的火,就想發洩出來。
可為父親求情她覺得自己沒做錯,唯一做錯的就死拉著表姐一起從臺階上滾下來。
許夫人陰森森的盯著姜珠兒,怒喝,“你迫不得已,就要將你表姐的臉給毀了嗎?
下次迫不得已那不是要讓大家跟著你下大獄?”
“你怎麼這麼毒啊,姑娘家家,一張臉多重要?你自己不得好,你就把你表姐也給毀了?”
姜珠兒百口莫辯,但也知道不能承認許雲珂是她故意弄下臺階的,她哭著道,
“舅母,珠兒哪裡敢,分明是那個陳嬌將我們給撞倒的,那幾個貴女為了給她開脫,就說是我們自己摔倒的,我們站在那裡好好的,怎麼會摔倒?”
許雲珂眼刀子梭梭的飛了過去,“陳嬌還沒撞過來就被姜璇給拉了起來,你還好意思怪陳嬌,枉我一直護著你,可你竟然害我。”
她雙眼喊著淚水,看著許夫人,“娘,我的額頭要是治不好,怎麼辦?我還怎麼能嫁給淮安王啊。”
許夫人眼睛微眯,也不管上頭的許老夫人,“不會的,要治不好,誰害你留疤,我就讓她和你一樣。”
姜珠兒身子不由的一縮,她也知道事情已經不可控制,可她想做的事情還沒做成,不能被送回普濟庵去。
她咬著唇,哭著道,
“外祖母,舅母,今日是我莽撞了,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宴會,生怕墮了許家的名聲。
本想借著給父親求情的事情讓太皇太后看到我,可誰能想到,被姜璇一激,怒氣上湧,失了理智。
這才會有那些胡言亂語出口。
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求祖母不要將我送回普濟庵。”
“表姐受傷也確實怪我,表姐那樣護著我,當時,我應該保護好表姐的,只是,我的腿也傷了,以後會不會成瘸子都不一定……”
說道這裡她抽了抽鼻子,哽咽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