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著額頭,臉色忽然陰沉下來,身上的氣息瞬間變得冷冽肅殺,如刀似劍,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垂手站在一邊的南山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下,心頭腹誹也不知道誰要倒黴了。
“如今霍德還窩在那家花樓的後院養傷嗎?”顧世安問道。
南山點頭,“因著上次姑娘使計傷了霍德,後來又耽誤了醫治,霍德的傷一直都沒好透。”
顧世安笑道,“那我們就去會會他吧。”
今日恰逢霍德三天一睡的日子。他躺在花樓廚娘的身上,閉著眼睛等隨從來幫他背上的傷上藥。
天色暗淡,真是花樓迎客的時候,外頭喧鬧無比,他的心卻是煩躁無比。
葉娘子雖認了他,但卻不願意和他走,那日她絕情的話語一直縈繞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給北蠻汗王做了二十年的狗,為的不過是有朝一日能夠找到葉娘子,幫她報仇,將那些欺負過她的人殺的乾乾淨淨。
他二十年苦忍,不過為的就是這樣一天。
可如今,葉娘子卻不願意跟他走,這讓他怎麼能接受?
隨從進來了,淨手上藥。
藥才抹上去,整個半愈的傷口就透骨的麻癢,那癢一直撓到心底去了。
他閉著眼睛手往後一會,用北蠻話罵道,“這他媽的是什麼藥?為何這麼的癢?”
他身下的廚娘睜開眼睛。
床邊不是什麼霍德的隨從幫他上藥,幫他塗藥的是顧世安身邊的隨從南山,正搖著手裡的東西笑嘻嘻的道,“這可是好東西,灑在傷口上,保證癢的你快活似神仙……”
顧世安一身雨過天晴的衣袍,頭上是琥珀玉冠,氣質儒雅,慢慢的走進這骯髒,喧囂,飄滿浮塵的房間。
他手持長劍,看著霍德,“一個異國的王爺,這樣逗留在東離的京都,本王不得不想你有別的目的,本王只能殺了你了。”
霍德不知道自己背上到底擦了什麼東西,結了痂的傷口絲絲做癢,渾身每一個毛孔,連心尖上都是癢的恨不能伸手去撓。
偏偏皮肉上的癢能手去撓,那皮肉裡面的怎麼去撓?
更何況,此刻顧世安的長劍正指在他的頭上,讓他不敢動彈,就怕顧世安的劍再近一點,穿肉而過。
霍德只覺得癢痛難當,腦中嗡嗡直叫,閉上眼睛,汗自額間往外不停的流出來,
“你這是洩私憤,有本事你將我呈給你們皇帝陛下。”
顧世安輕輕一笑,身子略前傾,宛如玩弄垂死之鼠的貓兒一樣,
“若覺得癢,剝了身上那層狼皮,露出你惡狗的本性來,就不會覺得癢了,你敢嗎?”
他一想到霍德竟然肖想靜寧,在那些婦人身上找靜寧的影子,他就恨不能一把將這人的皮給掀下來。
將眼前這個人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霍德身上癢痛不止,伸著手就要來撕顧世安的臉,“你自己沒用,讓葉娘子吃了那樣多的苦頭,你怎麼不將那些人找出來洩憤?
你就是無用的孬種。”
霍德用艱澀的官話說著,痛快的挖苦了顧世安一頓,他覺得身上的傷口不疼了,也不癢了,多少年來,他在不同的女人身上,尋找著氣味和葉娘子相似的那個女人,那是他的惡趣,也是他內心深處的解藥。
顧世安聽了他的話,沒有預想中那樣氣的跳了起來,他陰陰的一笑,“這個不用你提醒,本王自會將那些人找出來,不過,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麼多年,你踩著多少東離百姓的屍骨,就是為了坐上高位,今日,本王為那些枉死的百姓報仇。”
霍德獰笑著跳下床,“我要不用這些百姓的屍骨上位,該怎麼上位?一個半路被撿回來的賤種怎麼比得上那些正宗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