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寧覺得自己在尋找過去。
這愛意和相知缺失的將近二十年,是她無法像分開二十天一樣無所顧忌地把心情全部宣洩出來。
她沒有跟他表白,只是和他靜靜的相處,也沒有更多的接觸,但是這段時間以來,他的陪伴,那久違的熟悉感和親暱仍然不斷地被喚醒。
……
翌日,顧念醒來時,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只剩下她一人。
外面的太陽已經升得老高,氣溫開始上升,拂去夜間的涼意,整個京城變成一個炎熱的蒸籠一般。
屋子裡的四周放著青銅冰鑑,此時冰鑑裡的冰塊已經消融的差不多,沒有補上新的,是的屋子裡的空氣清涼中透著幾分令人不舒服的悶熱。
顧念呆呆地坐了會,昨天太高興了,她喝了很多的酒,最後是怎麼會來的?她竟然已經不記得了。
只是記得特別的高興,好像要飄飄然一般。
呆坐了會,她想要起身,發現腿有些發軟,雙腳踮在床前的腳踏上,虛軟無力。
這樣怎麼出去見人啊。
尤其,這裡還是外祖母家,這會還沒去給外祖母請安,真的是沒臉見人了。
顧念恨恨地想著。
門外候著的丫鬟聽到聲音,輕輕地敲了下門,得到回覆後,端著洗漱用具進來。
青葉捧著乾淨的衣物過來,就見披散著長髮坐在床前一臉沮喪的王妃。
洗漱完畢,顧念用了也不知是早飯還是午飯,剛要去護國大長公主那邊,就見白鳳進來了。
她還是一身丫鬟的打扮,見到顧念,道,
“中原這是什麼鬼天氣,這樣的熱,真的沒有我們那裡舒服。山裡很清涼。”
因為前一天和母親相認的事情,就把白鳳給拋到了腦後。
這會見到白鳳,她就有點愧疚,她抓過白鳳的手,輕輕道,“這裡是後院,表哥不好過來的,我帶你去書房,我這就讓人去請表哥,他一會就會過來的。”
白鳳跟著來安遠侯府,就是想見見周玉軒,她的臉上現出既期待又忐忑的神情,她糾結著說道,
“軒哥哥讓我不要找他,他有事自然回來尋我……”
顧念抓著她的手更緊了些,“其實,我有些話一直想對你說,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白鳳,我想你心裡應該很清楚,你和我表哥若是想要修成正果,難度很大。
你是嶺南苗族女子,我表哥是京城高門貴族。據我所知,東離到如今,除了和親,還沒有異族通婚的情形。”
她頓了頓,憐憫的看向白鳳,“你在王府這的這些日子,我帶你去赴過宴會,你應該看到的。
不要說家族與家族只見,就是同一個家族,血脈至親,也會有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事情,甚至,有的鬧到骨肉相殘的地步。
兩個門閥只見的爭鬥有多麼險惡,你應該能夠想象得到,暫且不提你的家族未必願意讓你千里迢迢的嫁給我表哥。
就女眷之間的應酬,就不是心性單純直率的你,可以承受的。”
白鳳低頭不語,她今日穿的還是青葉她們的舊衣衫,顯的她看起來格外的寂寥。
顧念嘆了口氣,“我想,我表哥一直不回應你的感情,應該也有這個原因,他一直都是一個有擔當,負責任的男人,也不做沒把握的事情。
假如他回應了你,可是最後卻不能給你幸福,或者勉強在一起之後,又讓你受到各種委屈,那其實是對你的一種傷害。
表哥定然是不想傷害你的。”
她直直地看著白鳳,“我很喜歡你,也被你對錶哥的執著和深愛所感動。
我希望表哥能幸福,所以才會忍不住站在你這邊,幫你。
可是,我心裡其實是很明白的,你和表哥之間彷彿隔著好深好深的溝壑。
如果沒有任何準備就貿然前行,大約只有死路一條,粉身碎骨。
若你們當真在一起了,那麼會經歷很多很多的考驗,來自各方面的壓力。
你們兩中的一個,必須要放棄他原來的生活,這真的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