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蹭了蹭他的臉,道,“孩子爹,你辛苦了。”
“孩子娘,今天晚上吃什麼?”蕭越問道。
顧念輕笑了聲,道,“給你做三鮮面去。”
“要上面臥糖心荷包蛋……”蕭越蹭在她身後,提著各種任性的要求。
“可以。”顧念笑眯眯的道。
自從有一次蕭越生日時吃到顧念親手做的麵條後,他突然上癮了,有時間就想磨著她做,顧念興致來了,自然也會親自下廚,當做一種生活中的調劑品。
這段時間,蕭越和四皇子角力,確實是挺累的,一明一暗,明的那個自然不好過。
如今平陽侯府那邊被看的死死的,唯一不受控制的就是四皇子那裡了。
這日,正好蕭越休沐回來得早,顧念一邊幫蕭越換下外出的衣衫,一邊道,“盯著四皇子宅子的人已經很久了,依我看,還不如直接讓人進去拿人吧。萬一,他又想法子逃脫了,到時候又得不償失了。“
蕭越去了屏風後換上常服,道,“已經和十三說了,如果今日還沒有見人出來,就直接進門搜查。”
顧念點點頭,四皇子就如同一把懸在他們頭上的利刃,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下來。
這件事懸的太久了,眼下雖說有線索,可人沒找到終究是一句空話。
不過,就算貿然進去,抓到的人,是四皇子的替身,怎麼辦?反而會被倒打一耙。
也只有等待了。
但是顯然十三那邊沒讓她等多久,傍晚才準備用晚膳,就有人回來報信了。
“王爺,那宅子裡有人出來了,先是輛馬車,封得嚴嚴實實的,等我們派人追上去後,宅子裡又慢悠悠出來兩個人,徒步去了街上,僱了輛車去北邊了。
其中一個人兜著披風,看身形,就是四皇子。”
“當真?”蕭越也沒用飯了,將筷子一扔,“可曾追上去?”
“十三大哥已經帶人去追了,不過跟到柳葉衚衕的時候,他們進了綢緞莊,然後就沒出來……”
報信的人皺了皺眉頭,道,“當時我們也做了他會溜走的準備,只是還沒有等我們包圍那邊,人就已經不見了。
屬下回來是請示王爺,是不是把那綢緞店的掌櫃捉拿審問?
“還等什麼?當然去捉了。”蕭越一拳頭砸在飯桌上,掩飾不住心裡的氣惱。
報信的人得了指示,剛要退出去,又聽到一個聲音道,“等等,先不要著急拿,你們等到天黑去將那掌櫃的悄悄提過來,別驚動任何人。”
“另外,原先四皇子的那個宅子,也多帶些人進去搜一搜,宅子裡還有的人也帶回來,再就是仔細查詢那些不起眼的角落,看看有什麼發現,動作要快,要穩,不要驚動外面的人。”
蕭越收回手,道,“按照王妃說的辦,下去吧。”
等到報信的人走了,兩人再沒心思吃飯了。
半夜時分,十三捉來了那綢緞店的掌櫃,誰料半路此人卻服毒自殺了,而店裡的夥計全都是附近的百姓,對掌櫃做的事情是全然不知,聽說掌櫃死了,頓時嚇的驚慌失措。
再查,綢緞鋪也查不出什麼來,只能放棄這條線索,重新開始尋找線索。
……
京城某間簡陋的小院裡,四皇子坐在窗前發呆。
窗外是兩名老婦在種樹,風吹過,她們的白髮凌亂,讓四皇子覺得隆冬應該不遠了。
他心中越來越有倉皇之感,偶爾覺得自己像只遊離在雪原上的狼,獵人們在漸漸逼近,而他的狼群已經潰散,只剩下四肢的爪牙。
二十多年來,他從來沒有想象過自己會有這一天,他全幅的精力都放在對成功的渴望上。
他想象過自己如何登上帝位,睥睨著匍匐在自己腳下的那些臣子,想象過如何血洗晉王府,看著蕭越空有一身武藝卻看著自己的家人一個個被凌遲處死,更是想象著自己在怎樣的一種心情下撬開永平帝的陵墓,將他拖出來鞭屍,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