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太妃沒想到老太妃一回來就發作她,她僵硬了下,心裡不禁有些羞惱,她想說些什麼時,見到老太妃一雙眼銳利的看了過來,讓她不敢再說什麼。
雖然不敢說,但是心裡是不忿的。
“母親,我總覺得自己忘記什麼事情了,我也想對他好,可是,我一見到他我就恨……“
紀太妃語無倫次的說了出來,感覺吁了口氣,可也知道上首的婆婆是個嚴厲的,國人,她抬眼就見老太妃死死盯著自己,神色冰冷。
“你恨?你恨什麼?你的丈夫是他害死的嗎?從前是我不好,兒子死了,逃避了,可你看看你自己變成什麼樣,越兒又被你逼成什麼樣子。”
“你真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你把越兒關在籠子裡,他是你的血脈,你是在折磨他,還是在玷汙你自己?”
這幾十年來,雖然開始的時候,老太妃並不待見紀太妃,但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厲聲疾色怒斥於她,不論在家裡家外,都給足了她應有面子。
紀太妃被驚的臉色發白,從椅子上起來,‘撲通’就跪到老太妃的面前,眼中含了淚,俯地辯解,
“母親息怒,容我辯解一句,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母親,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
剛剛老太妃問她蕭越是不是她的孩子,如今她同樣反問一句,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
“嘩啦’一聲,老太妃怒不可遏,竟將手邊的小几給掀翻在地,桌上物品盡數摔落在地,散落在各處,有些瓷器碎裂在室內四處。
老太妃身後的老嬤嬤大驚失色,搶上去扶住老太妃,見她臉色煞白,手指頭指著地上的紀氏,一口氣彷彿要透過不來,連忙不住揉按她的胸口後背。
半響,老太妃才從喉嚨口長長嘆出一口氣,手指,聲音一樣的顫抖不停,“芳姑,叫她出去。”
芳嬤嬤看了紀氏一樣,見她已經嚇的瑟瑟發抖,連忙請她迴避。
紀氏手忙腳亂的爬了起來,倉皇的逃了出去。
芳嬤嬤喚來幾個丫鬟將老太妃攙扶到床邊,躺了下去。
良久,老太妃原本煞白的臉色才漸漸恢復了些血色,芳嬤嬤這才放下心來。
她剛要讓人去宮裡請太醫,就見老太妃緩緩張開眼睛,滿是疲憊,聲音沙啞的道,“你說,這都是造了什麼孽啊。越兒怎麼就攤上這樣一個娘。”
“她竟然問我越兒是不是她的孩子,就越兒那張臉,誰能說不是?”
芳嬤嬤輕輕的給老太妃順氣,一邊安撫她。
最終老太妃沉沉的睡去,芳嬤嬤幫她掖了掖被子,深深嘆了口氣,搬了張小凳子坐在床邊看護老太妃。
*
顧念和蕭越回到隨遠堂,這一天又是祭拜,又是宴請,再加上四皇子妃鬧的那一出,兩人都累了,顧念趕蕭越卻洗漱,蕭越卻一把把顧念給抱了起來。
“你也累了,我幫你洗。”蕭越咬著顧念的耳垂慢慢的說道。
他剛抱著顧念要往淨房而去,就聽外面黃芪說話的聲音,“王爺和王妃在裡頭說話,嬤嬤有什麼稟報的還是等等吧。”
“我哪裡等得?”黃嬤嬤不以為意的道,還順手推開黃芪,進了外室,在門口停了停,伸手掀起簾子就走了進去。
顧念正被蕭越抱在懷裡,她的手臂掛在蕭越的脖子上,見到黃嬤嬤進來,也沒有驚慌失措的下來,倒是蕭越,暴戾的喝道,
“滾出去。”
黃嬤嬤也沒想到會碰見這一幕,怔了一下,嘴裡下意識的道,“王妃,你怎麼能……”
她的話還沒完,就被蕭越給打斷了,蕭越的聲音讓黃嬤嬤有點傻眼,站在那裡反應不過來。
黃芪從前雖然沒在蕭越身邊侍候過,可是她知道蕭越這是暴怒中,饒是她心臟強悍,也被嚇的‘砰砰’跳,連忙進去,拖著黃嬤嬤往外走,
“跟嬤嬤說了王爺和王妃在說話,嬤嬤偏要進來。”
顧念心頭惱怒,也有點羞惱,她是知道紀太妃的人不把她放在眼裡,可沒想到連點尊重都沒有,她看著紀太妃的臉面給這些人臉面,沒想到倒縱出了祖宗不成?
顧念從蕭越的懷裡跳了下來,雙手叉腰,氣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