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個激靈,終於清醒,一骨碌爬了起來。
“早。”蕭越比她更早醒賴,他的聲音帶著睡醒時特有的沙啞,顯然還有些睡眼惺忪,
他的警覺性一向很強,習慣一個人,現在身邊多了一個人,讓他一整夜都沒好好歇息,總會突然就驚醒,然後意識到身邊的人是誰時,漸漸放鬆下來,慢慢入睡,接著又會驚醒,如此反覆折騰了一個晚上。
天快亮時,他就沒有再睡而是理所當然的摟著靠著他安睡的妻子閉眼假寐。
比起整夜幾乎沒有怎麼睡的蕭越,顧念明顯一夜好眠,中途甚至沒有清醒過,就連他幫她上藥,都沒有醒來。
“早,念念。”他在她的臉上吻了吻。
顧念眼睛彎了彎,“早,王爺。”
“你還疼麼?”蕭越問道。
顧念臉紅了紅,“不疼了。”她完全感覺不到異樣了。
雖然,按照慣例,應該是女子睡在外面,方便服侍丈夫,端茶倒水的,不過,蕭越這裡沒有哪些規矩。
蕭越翻身下床,下床並沒有讓人進來,而是熟練的掛好帳幔,從衣櫃裡挑了衣裳,動作熟練地穿上,道,“我不習慣陌生人近身,穿衣洗漱皆是自己動手,髮髻也是自己隨意梳了。”
說完,他頓了一下,“我這裡沒有貼身用的丫鬟,有事情都是暗一管著,如今你來了,以後這院子裡的事,就交給你做主,我也交給你了。”
顧念跟著小心翼翼的下了床,看著蕭越淺淺笑了起來,從妝臺上取過梳子,低聲道,“你坐下,我替你梳。”
蕭越果真乖乖的坐在梳妝檯前,他抬頭看著銅鏡裡身後那個影影綽綽的聲音,感受著她柔軟的指尖穿過他墨黑的髮絲,碰觸他的頭皮,心裡有什麼東西似乎化開了。
他不只覺得新奇,還有淡淡的滿足。
原來,有妻子的感覺,是這樣的。
顧念的動作並不靈巧,好在男人的髮髻梳起來並不繁瑣,她專注認真的將髮髻梳好,然後替他帶上象徵著王爺身份的紫金髮冠,又替他整理了下衣襟,一切妥帖後,她才滿意的點頭。
這時,外面傳來敲門聲,是黃芪的聲音,“王妃,太妃身邊的嬤嬤來了。”
來做什麼,顧念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蕭越緊抿著唇,不悅道,“大清早過來做什麼?”
顧念道,“過來收東西,新婚第二日都要收的。”
話音剛落,黃芪帶著幾個丫鬟捧著洗漱用具進來,跟著進來的還有一位紀太妃院子裡的嬤嬤。
那嬤嬤先是笑容滿面的給他們請安,然後就去收元帕。
看到那方沾了血的元帕,嬤嬤神色自若的收入到盒子裡,正準備離開時,就感覺一道森冷的視線緊鎖著自己。
她悄然抬頭,對上晉王那雙漆黑狠厲的眼睛時,嚇的差點腿一軟跪下了。
“辛苦嬤嬤了。黃芪,給嬤嬤打賞。”顧念是怕蕭越幹出點什麼來,她明知道嬤嬤是來幹什麼的,見蕭越那樣冷冷的看著嬤嬤,不得不出聲謝謝嬤嬤,她是怕新婚第一天生出什麼意外來。
而且,她雖然知道紀太妃和蕭越的關係很僵,但畢竟是親母子,這位嬤嬤又是太妃身邊的貼身僕人,自然不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嬤嬤感覺的看了眼顧念,如何沒看出晉王妃臉紅的快滴血了。
這種時候,哪裡需要新婦出面,可是這裡的情況畢竟與其他地方不同。
嬤嬤是知道蕭越性格的,接了賞後,就一刻也不停留的出去了。
蕭越已經打理好自己,就坐在一旁的榻上,看丫鬟們為她梳妝打扮。
等到顧念洗漱好後,蕭越牽著她的手除了內室。
顧念看了他一眼,發現自丫鬟們進來後,他整個人就收斂起那不多的溫和,整個人又變的冷淡起來。
她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這麼長時間,她只在開始時看過蕭越冷著臉的樣子,越到後面,她甚至會忘記面前的男人是那個可止小兒夜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