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董卓的爽朗大笑迴盪在整個殿中,卻不再說話。
一旁的李儒向劉協打著臉色,作為董卓的心腹屬下,他自然知道什麼時候該唱雙簧。
劉協經李儒的提醒就想起了董卓這是在向自己要封賞,可陡然又想起董卓如今是太尉之職,位列三公,已經封無可封了!
當初老祖宗定天下之時可是有過話:非劉姓者不可稱王,他也不可能封董卓為郡王。
“董太尉,如今你已位列三公,封無可封啊!”劉協說道。
董卓並未說話,只是看著劉協,有些話從他自己口中說出來就不是那麼對味了,得由別人來替他說。
李儒適時提醒道:“陛下,我大漢三公之上還有官職在的,像尚書令大人兼領的太尉之職不就是嗎?如果陛下誠心想要封賞,大可重新啟用相國之位,命太尉大人統領朝政為陛下分憂。”
狼子野心!暴露無遺!
可殿中攏共四人,誰又敢說個不字?
“董太尉,你此番進京勤王,保衛江山有功,朕命你為相國,統領朝政大權,節制百官!”事已至此,劉協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只能順坡下驢。
董卓並未依規矩拜謝,反而是緩緩回到原位坐下,好似說給人聽又好似說給自己聽一般:“哎!戎馬一生,馬背上來馬背上去,到老了這腿腳也有些不好了。”
袁隗看向董卓,他這個老狐狸如何能夠不明白董卓的意思,這董卓分明是不知滿足,還想要些特權。
劉協卻是一頭霧水,按照董卓的意思對他封賞之後他反倒說起什麼腿腳不好之事。
李儒又瞅準時機接過話頭道:“陛下,董相國戎馬一生,終生與刀劍為伴,可上朝之時總不能帶上殿,頗為不習慣,加之長年作戰,腿腳早有暗疾,趨步行路或是跪拜之時總是隱隱作痛。”
說到這兒李儒又恰到好處的停住了,點到這裡已經夠明白了。
劉協頓時明白了,可臉上卻是湧現出複雜的神情,這權力自古以來極少有人擁有!
董卓想要的是贊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
這可是對皇家威嚴的一種極大挑戰,可轉念又一想,現在的大漢哪還有皇家威嚴呢?
“好!董相國,特許你贊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劉協幾乎是咬著牙崩出這句話,他現在多想董太后能夠在他身邊。
憶起昔時,無論何事董太后總會悉心教導於他。
“哈哈哈!如此臣就多謝陛下了!”董卓嘴上道著謝,卻是連手都沒拱一下,大搖大擺的離開了此殿。
劉協與袁隗只能看著他的背影離去。
十二月,整個洛陽已經完全習慣了董卓帶來的統治,原本那些背後咒罵著董卓的官員也不罵了,大家各自做好自己的職責。
不過洛陽的百姓卻是受了苦,董卓長年以來奉行的策略都是將與兵同處,有什麼好東西都分給手下士卒,又很少打罵士卒。
導致董卓手下計程車卒都比較嬌慣、放縱,平時沒事就會做些兵痞之事,欺壓欺壓百姓,搶點東西啥的,董卓也從來不把這些當一回事。
在他看來兵權是自己稱王稱霸的關鍵之處,如果為了這種小事而去指責自己麾下計程車卒,甚至是懲罰自己麾下計程車卒,導致軍士們離心離德,得不償失。
董卓入京這段時間以來洛陽的民戶已經搬離了不少,紛紛流落到外地去了,董卓麾下大多是武人根本沒把這當作大事對待。
比較有頭腦的一個是賈詡、一個是李儒。
賈詡官職低微,人微言輕,加上更多時候想要明哲保身,他早已知道董卓並非良木,已經在觀察形勢準備擇定下一位明主,根本沒必要站出來獻策,再說了洛陽的百姓生活如何其實對他賈詡的影響並不大。
另一位李儒雖有些計謀,可卻多是些小聰明,在大政方面並不算精通,加上這段時間一直要往返奔波於天子劉協與相國董卓之間,導致他並沒有多少時間來關注這些閒事。
放任如此之景發展下去,洛陽很快就會從全國最為繁華之地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