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道流連風塵的浪蕩子便一無是處了?誰道邪魅風月之人僅在意男女情事?
不得不說,君若軒今日的這幾番話,無疑是略微顛覆了她對他的所有看法。
本以為這廝僅是意在帝位,意在兵符,卻不料,這廝心思竟是如此通透,那懶散慵然的外表下,竟也是滿身的淡定從容,清透明白。
只是這些話,她是否可信?
國師對她態度如何,尚且不多說,但蕭瑾對她的態度……
心思至此,突然,記憶抑制不住的開始翻湧,心境,也越發變得複雜。
蕭瑾對她的態度,她自是能或多或少的體會,畢竟,兩人早已親密無間,床笫風月,那般貼切的相處過後,她心底深處,終還是做不到無動於衷。如今思來想去,想來也只有蕭瑾對她不曾真正大肆的加害,也不曾真正肆意的推開了,縱是曾經也有過利用她之意,但終不如國師那般突然的絕情,不弱君若軒這般算計,更不如君黎淵那般心狠手辣,無心無情。
是以,心底對蕭瑾的感覺,終還是抑制不住的有些特殊的。
“本王這席話,鳳兒可聽進去了?”
眼見鳳紫一直不言,君若軒神色微動,慢騰騰的再度出聲。
鳳紫應聲回神,目光下意識朝君若軒望來,待得沉默片刻,才低道:“夫君之言,鳳紫自是聽進去了。只是如今鳳紫已入瑞王府,其餘男子,鳳紫終是不願多提,也望夫君,莫要再提。”
君若軒面色越發柔和,緩道:“鳳兒說不提,本王便不提就是。如今你我既是已成一家,本王對你,自然是要寵愛的。再者,還是那話,你攝政王府遺留的兵權於本王而言,也非一定要得到,只要兵權不面世,本王與鳳兒你,也可如尋常夫婦那般,夫唱婦隨,諧和恩愛呢。”
嗓音一落,勾唇輕笑。
鳳紫滿目幽怨,面色仍卷著幾許殘存的複雜,隨即便故作自然的垂頭,緩緩點頭。
君若軒不再多言,足下步子越發加快,則是不久,二人雙雙入得鳳紫所住的院子,但卻即便如此,君若軒也並未將她放下,而是徑直將她抱入遠中主屋並安置在軟塌後,他才稍稍將她鬆開,似如累了一眼,整個人斜靠在軟塌,微微喘氣。
鳳紫微微抬手,就著面前矮桌的茶盞為他倒了杯茶,隨即順勢朝他遞來。
他帶笑的目光迅速在鳳紫面上流轉一圈,隨即骨節分明的指尖微微一抬,緩緩接了手中的茶盞,兀自而飲。
這時,侍奴已極是恭敬的送來了午膳,待將午膳全數放置在圓桌後,便分毫不耽擱,全數退出屋門。
周遭氣氛也順勢沉寂下來,鳳紫抬頭朝圓桌上那些略微冒著熱氣的菜餚掃了一眼,神色微動,平緩而道:“夫君可要與鳳紫一道用膳?”
這話,她問得自然。
君若軒滿面是笑,並未拒絕,卻待二人坐定在圓桌旁後,他則主動將面前的碗推至鳳紫面前,笑盈盈的望她,顯然是要她為他碗內布膳。
鳳紫掃他一眼,面色平緩自然,也未耽擱,執起筷子便開始在他碗中布膳。整個過程,她動作平和嫻雅,他則從容淡定,柔然風華。
兩人皆未言話,只是用膳氣氛卻並非太過壓抑,又因君若軒一直柔情似水的朝她凝望,是以,整個用膳的氣氛,無疑是捲了幾分掩飾不住的風月與旖旎。
鳳紫著實不喜這種氣氛,卻也並未發作,但的膳食完畢,君若軒便喚來侍奴將碗盤收走,隨即便牽著鳳紫坐定在軟塌,柔膩溫和的朝她喚:“鳳紫。”
短促的二字,似是用盡了全身的柔情一般,惑人心智。
鳳紫聽得雞皮疙瘩大起,強行鎮定,緩道:“王爺可是有話要與鳳紫說?”
他懶散搖頭,笑得柔媚,修長的指尖則微微鉗起了她的下顎,逐漸將她的面容抬高半許,逼得她目光全然凝上他那雙漆黑帶笑的雙眼,這才薄唇一啟,慢騰騰的道:“你如今已為本王側妃,有些事,你可知曉乃你本分?”
說著,見鳳紫面色微變,疑然望他,他輕笑一聲,風情萬種的繼續道:“就如,取悅本王。”
這話入耳,鳳紫眉頭幾不可察一皺,心底驀地增了幾分起伏。
是了,說來說去,她倒是差點忘了這廝最是喜歡留戀風塵,最是喜歡親近女色!
“鳳紫如今身子未愈,渾身的確不適,夫君可否再讓鳳紫休養幾日,待得鳳紫身子大好了,再侍奉夫君可好?”
心思逐漸搖曳,待得片刻後,她便按捺心神的回了話。
本以為此話一出,定還得再與這廝糾纏幾許,不料他竟是輕笑兩聲,面色柔和,竟是極為難得的不曾拒絕,“可。鳳兒身子不適,本王自是心疼。待得你養好身子了,你自然得以夫為天,好生的,伺候本王才是。”
鳳紫暗自鬆了口氣,平緩自然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