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君若軒如何會放過她?
蕭瑾倒是心思深沉得緊,竟是要將此事都問的如此徹底通透,難不成,他還擔憂她與君若軒共謀什麼,從而對她不利?
也是了,這蕭瑾歷來只將她當作棋子,自也是要將棋子的所有事都摸得通透,也許他這話對他毫無怪異,但落在她耳裡,卻像是在審度,在計量,似也想知曉一切,從而將她,徹底的掌控於心。
思緒翻騰搖曳,難以徹底的平息平靜。
鳳紫心頭有數,待默了片刻後,她開始低沉恭敬的道:“今日瑞王府失火之事,鳳紫本是無辜,瑞王也心思精明,是以,自也知曉鳳紫無罪,便放過了鳳紫,如此而已。”
這話一落,她依舊靜靜垂眸,滿身恭敬。
奈何即便她再度如此解釋,蕭瑾卻仍是不信。
他嗓音越發一沉,森冷威脅的道:“瑞王為人如何,本宮比你更是清楚。尋常之人在瑞王眼裡,自是命如草芥,而今日他能如此隨意的放過你,絕非常態,是以,你當真不認命對本王言道實情?”
森冷的話語,咄咄逼人。
鳳紫終歸是再度皺眉,心思也層層起伏,只道是,今兒若不與這蕭瑾言明一切,想來這生性多疑的蕭瑾,定也不會放過她。
是以,她雲鳳紫啊,終歸是他們眼中的螻蟻與棋子罷了,起起伏伏,也自是受這些人所掌控,是以,她也全然不必對他們互相維護或是隱藏什麼,倒還不若,將一切的事都全數挑開來說,便是要爭鬥,也就讓這些腹黑猙獰的男子,各自去互相爭鬥吧。
思緒至此,心底也驟然通透開來。
僅是片刻,鳳紫便神色微動,低沉而道:“瑞王如何會突然放過鳳紫,鳳紫卻是不知其中緣由。畢竟,瑞王也是心思深沉之人,鳳紫這等愚昧之輩,也難以揣度甚至猜透瑞王心思。只是,當日鳳紫求瑞王放過,瑞王也僅是逼鳳紫為他效忠,為他利用,如是而已。更還有,瑞王也到鳳紫面容醜陋,難以入眼,要執意逼著鳳紫治臉,還說鳳紫若是不治,他便差人,幫鳳紫來治。”
低沉的嗓音,複雜之至,厚重之至,卻也是恭敬之至。
待得這話落下後,鳳紫緩緩抬眸,待得目光落到蕭瑾面上後,不料他正深眼清冷的觀她。
瞬時之間,二人目光頓時對個正著。
鳳紫強行按捺心神,才不至於下意識的避開他的眼,而那蕭瑾的瞳孔,卻是越發的深了半許,隨後,他那薄唇,也微微而啟,清冷複雜的問:“你是說,瑞王逼你為她效忠?”
鳳紫恭敬點頭,低聲而應,“是。”
蕭瑾面色越發複雜,陰沉而道:“你可有在瑞王面前透露過你的真實身份?”
鳳紫依舊垂眸,不曾耽擱,僅是恭敬平緩而道:“不曾。鳳紫從不曾在瑞王面前透露過鳳紫身份。”
“你以前,可與瑞王熟識?”
他似是仍是有些懷疑,語氣也極為厚重,脫口而出的話,也卷著幾分不曾掩飾的探究與複雜。
鳳紫神色平靜,面色平靜,脫口而出的話,也越發的平靜,“往日鳳紫隨我爹出席宮宴之際,曾在宮宴上與那瑞王見過幾面,但每次相見,也都是隨意一個照面罷了,並非太過接觸,是以,鳳紫與瑞王,算不得熟識。”
這話一出,蕭瑾終歸是未再言話了。
一時,屋內氣氛也徹底的沉寂了下來,周遭之處,厚重壓抑,壓抑重重。
鳳紫兀自垂眸,一言不發,周遭越是靜默,她的心境,便也逐漸的平緩釋然開來。
半晌後,沉寂無波的氣氛裡,蕭瑾突然再度出了聲,“先不論瑞王對你如何,就論你自己,可是對那瑞王極為有心?”
極為有心?
森然的嗓音,清冷如常,若是細聽,也不難聽出其中的幾許冷冽與逼人。
鳳紫神色微動,心底略生起伏,待下意識的抬眸朝蕭瑾望來,卻再度恰到好處的迎上了他那雙深黑冷冽的瞳孔。
他那雙瞳孔,太深太冷,森冷厚重,似是無端的帶著一種深沉的吸力,彷彿要將人徹底吸進去一般。
瞬時之中,鳳紫目光抑制不住的顫了一下,隨即急忙故作自然的垂眸下來,徹底避開了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