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地,古今一輒,女媧一坐之間,一視之見,星盤不變,地界早已是滄海桑田。
從此人類之母具象化,她青衣飄飄頂著鳥巢的形象出現在大地的上空,她趁早託舉生命幼齡化的雛鳥,幫助人類在陸地上擴建綠帶化的家園。
早在人類居住在這個地球之前,真實的大地其實是一片汪洋,任何生命都有可能被大海的暗潮吞噬,是盤古用自己的肉身替大地上的精靈提供了肉盾,盤古流乾了自己最後的一片眼淚,不惜白肉去骨用自己出竅的靈魂換取了區域性的陸地,將血肉之軀的厚土賜予了萬物之靈可以容納的身軀。
盤古忍受著脫皮掉肉的痛楚,減輕了世間生靈存活的負擔,他捨己救了蒼生中的所有死局。在他的骨瞳裡,生命是可以隨時隨地張嘴呼吸,鮮活的肺腑汲取天然優渥的養料。世間真理不存在高低貴賤的種族之分,不以邪神真魔排列頭腳明細。
萬物本就創造著優勝劣汰的自然之法,人就在天與地之間的夾縫中生存。
活下去就是順從自然之人,死就是逆亡人命。
崑崙山,桃花園,人類始祖女媧在那處造了人。
崑崙之巔,神鬼妖魔,獨缺一個名叫人類的新物種,女媧一心一意想要打壓三界,她一門心思想要搞垮邪魔,為此她別出心裁創造出了一個全心全意為神類著想的人族,一群為天界抓乖賣俏跪伏神族服務的低等種族。
泥肉無珠,坦面露腹,驚睛本無精光,需得注入入一通神氣祥光。
白濛濛的東方,女媧慧心巧舌:“柔軟的柔軟的不行,還是硬一點,太軟了!”
泥巴色的天空,黑泥巴漿色的大山,女媧因為玩泥巴一時興起,當務之急製造了一對跟她一模一樣的同類人,一切因為她的貪玩而製造了一起預謀劃的大局。
洗髓的灘塗多是脫胎的泥粉,先是泥料生肉,再是骨殼牙包,再到髮指變增,後面是泥塑剝俑復生。
黃水泥的漿液灌倒進黃河,大地的泥人復甦為活人。
細雨潤化萬物的稜角,可這個世間本來就有稜有角,泥肉縮小放大變成人肉的胎盤,人類不過是是女媧的掌玩之物,她是篡改暴風雨的舵手,一場輪迴不過肉眼凡夫與肉眼凡婦的結合分化,&bp;他們都是女媧膝下的子民。
黏糊糊的泥偶剛蛻變土腥的泥質,他們從人不適應,他們成鬼懼慌亂,肉跳神驚,愚腳膝行,學著蝌蚪演變青蛙的不自在,抖擻著累贅的毛角長髮。
鸚兒眉顫脾懼,泥丸腦袋長了土法沙斑,她撥開肉脯的絲髮狂災,不完美的容器漸生蟲害,後腰腐蛆生瘡,噁心的毒瘤尖鑽細密的小白蟲,蟲子僥倖擊穿一角鉤舌,用甜蜜的吻來舔舐撕咬生肉,帶血的腥味筋管被迫抅破,一大塊臭烘烘的臭肉招來以惡生惡的飛蚊。
阿哥總是戲稱她是桃子變的,只有剛長熟的桃子喜歡招蟲子咬。
龍涎吐珠的甘露似晶瑩的琥珀水,鸚兒壓枝摘下一片光靈靈的綠葉,巴掌大的鮮葉覆蓋碗口粗的黑傷,疤痕蓋下,內裡變了質,也只得到暫時性恢復良疤的解藥而已。
女媧享伏羲的福,還他的債,她在神界創造出了一對有思想有意識的人類,第一個男人以及第一個女人的誕生,他們生為人類**的**子母,共同出生,同時得體,他們受到天命的派譴活在女媧的花園,他們從出生時就擁有兩張印刻伏羲與女媧本尊的面孔。
神王伏羲紅透半邊天,他向上一路,登高一呼,勢必千秋萬載,可惜功德圓滿,業障淨除,身死道消,沒得太早。
春困夏乏秋打盹,一年四季都在犯困。
陶偶由一團絮渣計劃升級成一隻活生生的人畜,他們有鼻子有眼睛會打量周遭陌生的環境,這也間接說明泥人的體質能量很薄弱。
女媧在造人時故意削減了他們的精神意志能力,這也導致人界在三界之中最低等,人道的果實在六道的排位之中所屬最低下的檔次,他們偏差的排名比畜牲道還要末流靠後。
“不知者不怪,知錯者難怪!”萬物生機勃勃,一對男女野蠻的生長,自由自在的在桃花源裡嬉戲玩耍,投擲青梅搞砸了馬蜂窩,捅了不少簍子,關照人類的彩雲綵衣二仙負責幫他們墊後收拾。
阿哥的臉型像飽滿的太陽,正宇陽眉代表了正午的陽剛之氣。鸚兒的臉型像欠缺的月亮,彎彎的月牙裡藏了兩顆烏漆麻黑的烏桃果,她的初生象徵著創世女媧哽咽的喉嚨無法隱藏渴望的生機。
陶泥最開始化身一名走獸,不是狂喜,而是狂悲,他並不協調的四肢不合理地抽搐,他不停地圍繞著女神的花園狂奔不止,像夸父逐日那般不停歇,不知緣由的動力快跑,直至耗盡生命的烈陽方休。
星光滅離,一夜千里,他耗費血液的體能燃料,估摸著是想跑到黃河去,喝上一口黃河澄清的水吧!
沉睡的靈魂不喜沉醉的花園,阿哥跋身驅馳想要壓減顱腔的碳氧,透過流汗的速度來頑強抵抗束縛人腦的泥架子,他要大範圍減緩泥胚對人類死亡思維模式的管控,他要整座崑崙大山供養的靈脈大跌出局。
伏羲的綿思碎魂摻雜記憶的麥穗剁進了泥肉裡,伏羲走出去直挺挺,氣昂昂,神的心情始終保持晴朗朗的,不像阿哥陰沉沉的,鬆垮垮的肩姿,慢悠悠的走姿,持辨泥馬作俑的抗拒,直瞪瞪法想空門的女媧。
稀稀薄薄的空氣,天上的養分不足,神樹掌腕的樹幹向下延伸,灰漆麻皮的脫節的斷爪形成一杆垂釣的骨根,成不了向上的枝幹,就成向下的根鬚。
紅炎,御溝紅葉,毛茸茸的毛獸為了躲避赤豹的乘勝追擊,她歪打正著跳進夏日冷冰冰的紅河,髒兮兮的鸚兒像一大坨黃澄澄的便便涉險紅河谷,光溜溜的腿骨,溼漉漉的頭髮,最後**的滾珠流動全身……
綠瑩瑩的碧玉床,青幽幽的翡翠席…,光與光流年逝水……半間花圃,光影錯雜。
明晃晃的晶仁,亮閃閃的白牙,**暴汗的胸肌,亂蓬蓬不會打理的小雜毛。汗漬漬的胸膛,像亮光裡的白瓷塑膠膜,阿哥極具肌肉的美感。
阿哥不會做人,在山頭專門搗蛋,惹得山上的神滿是作哇嫌棄。
“我從天上來……”冠猴從天而降,點地方圓,腳落足金,瞥頭掃視慌頭日腦的阿哥。
天之驕子,天子嬌女,真是人間的一場笑話。
“他們說我是天之驕子,是女媧用她那點睛之筆賦予了我全新的生命,是上蒼的智腦賜予了我如仙神般至純至善的人格,可我說到底不也是一個茹毛飲血的怪物,棲樹而生,向陽而活,不能茹素!”在創世紀的花園裡,阿哥本能地說出最開始的願望,世界是宏觀的鉅變,人類是宏觀的裂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