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打雷劈,光怪陸離。
怪誕詭奇的色光恍若月光玄鏡,一正一反指引著同一片烏雲之下。
偌大一片離奇古怪的綠屍寒林,兩旁黑松夾道,載鬼法陣奧妙。
大聖酣睡的頭腦異想天開設下一道結界,他白日做夢恍然闖入一個天方夜譚的妖怪世界,一切是那麼的荒謬絕倫!
高山大野,木魅山鬼,風馳電掣,鬼出電入。烏松黑魆魆的團團成球,鬼頭鬼腦宛若大朵大朵含苞待放的肉團。
大聖泛空的光影快穿進荒誕不經的漫畫世界:“這是什麼嘛,計中計,局中局,環中環,圈中圈,還是劫中劫,我難不成又一次穿越了?”
大聖確確實實拉住妖精的尾巴進入至尊寶精神的結界。
“救命啊!”大聖鬼迷心竅誤入迷蹤鬼域,他奔走呼號冒冒失失地闖進一片迷霧森林。
大聖悽慘的手撥開雲霧,碩大無朋的光影鬼瞰五界山,它們張牙舞爪撩出利爪,面容猙獰又靜默無語。
風起雲湧,樹影婆娑,一隻斷了線的風箏怒氣沖天,它遮天蔽月飄過森林的上空,土黃的風箏面上塗滿了妖女觸目驚心的字畫,一筆一劃都是那麼的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樹大招風,袖有乾坤,擺弄袍塵,疑鬼疑神。
白晶晶如夢如幻。
她白衣黑髮斂眉閉目如同新生般的嬰孩酣睡,她輕若塵埃的慘白身姿側臥歲月悠悠的高枝上,一雙纖細無骨的小腿伸蹬幽幽樹幹,一頭烏雲潑墨的長髮飄飄蕩蕩,花開花落。
春三十娘因愛生恨,手持寶劍,奔逸絕塵,她黑髮黑衣像個黑寡婦,不問前塵,揮劍斷情。
大聖不知因由,不知所至,倉皇跌坐斑斕,他儘量躲避寶劍的鋒芒,緩緩地退離春三十孃的憎恨。
春三十娘乖僻邪謬,她將一柄陰森森的銀梭寶劍刺向大聖的咽喉前,不忍,錯愕,驚恐,痴戀,妒怨,仇恨幾乎包裹了她的恨欲。
大聖環顧四周,怛然失色:“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究竟是哪裡,我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裡來了?”
春三十娘抬起繡著黑寡婦的袖抹掉一滴彈落的淚花,她面無表情地述說道:“這裡是五界山,那個死女人的地盤!”
大聖驚愕回頭,膽裂魂飛:“女俠,我跟你無冤無仇,你問什麼要追著我不放?
春三十娘眼中噙淚,悲憤舉劍:“因為你是至尊寶,因為你負心薄倖,始亂終棄,因為你騙我說你愛我,可結果你跟我師妹白晶晶搞到了一起,我師傅說得對男人都沒有一個好東西,我今天一定要替天行道親手殺了你!”
一聽大大女俠要殺人,大聖霎時寒毛卓豎,汗流浹背:“大姐,大嬸,大媽,我拜託你,我不叫什麼至尊寶,你認錯人了,我是孫大聖,我跟你說的至尊寶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雙手抱頭的大聖開始嘗試慢慢起立,找回做男人時丟失的一點尊嚴:“既然你認錯人呢,我就不怪你了,你早點放我回去吧!”
春三十娘聽後不動聲色:“……!”
“方便你告訴我,我家在哪嗎,我要去跟我的兄弟們匯合了,要是找不到我,他們會擔心的!”大聖陌然一笑。
至尊寶第一次對春三十娘笑,春三十娘徵徵失色。
大聖哪壺不開提哪壺,恰巧踩到春三十孃的痛處:“大姐,你叫什麼名字,我看你也長得不差啊,怎麼男朋友跟小三跑了?”
春三十娘一步一步地逼近大聖,她的臉上無半分相逢時的喜悅之情:“春三十娘!”
大聖喋喋不休的自說自話:“你男朋友肯定沒我長得帥,不然你師妹怎麼勾勾手指頭他就跟人家跑不見了呢?”
春三十娘麻辣火爆,彪悍的性格是女人中的佼佼者。她狂妄自大道:“那個小妖精早就被我打成重傷躲了起來,我今天就算不能殺她也要先殺你!”
“你是個負心的男人,我要殺了你!”春三十娘想做的事沒有人能夠阻止,包括她現在就要揮劍斷情,就地處決負心漢至尊寶。
“大姐,你千萬要忍住……”大聖扛不住妖精的毒劍,骨軟筋麻,動彈不得。
烏松林傳來一陣白晶晶寒心酸鼻的聲音:“師姐,你不也愛他嗎,因愛生恨,因情生怨……”
大聖被白晶晶空谷幽蘭般的女聲瞬間折服:“好好聽的聲音哦!”
趁現在春三十娘立刻給了大聖一個下馬威:“你閉嘴,你再說一個字我就殺了你!”
冰冷的刀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大聖作天作地差點把自己的人給作沒了,他絕口不提白晶晶,閉上嘴巴拉上拉鍊,保住小命要緊。
春三十娘翹首高望受陣法保護的烏林:“他忘了你這個老相好,我可沒忘,你這個小賤人傷害我的事,一樁樁一件件我都記在心裡頭,我遲早要報復你們這兩個亡命鴛鴦!”
姐妹二人唇槍舌戰,你不放過我,我也不放過你,大聖不想平白無故的躺槍,不想當槍子使,他停止再淌五界山的渾水,單腿下地連連討饒:“大哥大姐大嫂,你放了我吧,我是無辜的!”
春三十娘提劍憤懣道:“無辜,天下就你一個人無辜,我比你更無辜,你好好想想你跟那個小賤人是怎麼害我的?”
“師姐,你不要傷害他!”白晶晶趴在樹上咳珠唾玉,聽聲音怕是病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