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柒樹林裡深入,大概七八十里路程,便能感受到空氣中的潮溼:那便是柒樹湖了。
越接近柒樹湖,所遇見的血祭者就越多;直至最後,林子裡簡直到處都是人。
不過張棄獨自行走,也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反正大家都不熟。
莫愁本想和他一起來的,為此還特意展示了自己的身法:“大哥哥,你看我的速度,多快!我能夠幫你的忙的,你帶上我一起去吧。我保證,絕不拖你的後腿!”
她的身法的確詭異,像隨風飄舞的樹葉,剎那間就能飄出去一兩丈遠。據她說,這是她與生俱來的本事,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她就是能夠藉助一縷微風就飄遠了去。
張棄能夠看出別人的秘技,但他也看不透莫愁這是什麼秘技:她分明沒有絲毫真氣。
但張棄既不是因為她能不能幫忙,也不是因為她拖自己後腿,而不讓她跟著去柒樹湖。
“柒樹湖十分危險,你沒有修為,去了太危險了。而且我的目標只是那塊奇石,拿到手就跑,想來也不會太困難。你好生修煉,以後實力強了,不也可以多幫幫我的忙嗎?”
他把從隱匿戒裡得到的一部功法秘笈:五靈經,送給了她。
但她沒有接過這部靈級下品功法:“我血脈太過稀薄,竅穴只有一個,我怎麼修煉?大哥哥,你留著吧,你天資遠比我好,以後一定用得上這部功法的。給我,只能浪費了。”
當然,她沒有接過它,一則是她沒辦法修煉,第二則是因為她那該死的自尊心。
張棄只得作罷,把她送出十餘里路,確定不會被後面那群少年纏上以後,兩人便分別了。
臨別之時,莫愁深深地看著張棄,似乎想要說什麼,不過直到最後,她也沒有說出來。
於是張棄便獨自趕往柒樹湖——在血祭令上,有前往柒樹湖的路線。很湊巧,柒樹湖就在前往牛欄關的大道邊上,張棄並不需要繞太多的路,想來這奇遇點的設計也是有講究的。
匆匆趕了一晚上的路,也獵殺過一些灰狼、小老虎、野牛之類的低階妖獸,到得天明時分,張棄已能聽到潺潺的水聲,同行在林間的血祭者們臉上都露出了急迫的神色。
衝出林子,展現在面前的是一望無垠的水面,怕是有數十里寬闊;水邊長滿蘆葦,還生著許多比人還高的礁石。浪花拍在礁石上,刷刷作響。此時這些礁石上,便都站滿了人。
張棄也衝上一塊礁石,這礁石有一間房屋大小,上面已擠了十五六個血祭者,全都目不轉睛地望著湖面。張棄也朝湖面望去,只見湖面上風平浪靜,像一面鏡子;湖水很清澈,似乎能望見幽深的湖底;但奇怪的是,湖裡沒有水草,也沒有魚,什麼也沒有。
他也不知道這湖裡有什麼,更不知道,這些人站在礁石上,到底在看什麼。
許是有許多人都和他一樣,不知道這些人在幹什麼,便有人問了出來。
一個十六七歲的稚嫩少年朝旁邊青年問道:“兄臺,都說這柒樹湖有奇遇,怎麼沒見到?”
那青年二十五六,提著一柄綠鞘彎刀,聞言冷笑一聲:“哪有什麼奇遇?小兄弟你是聽誰說的有奇遇?沒有的事!還不快去趕路,你這四品煉骨境的修為,小心趕不到牛欄關!”
“哦!”那稚嫩少年竟似聽信了,頗有些失落道:“我是看血祭令上講的,居然是假的!”
旁邊眾人聽得好笑,卻沒一個人出言提醒。張棄也默默地聽著,一個字也沒說。
他雖然不願欺瞞別人,卻並不想充當爛好人,為稚嫩少年而得罪那青年。
但就在此時,前頭幾塊礁石上,突然有幾個人躍起在了空中。
那幾個人都是錦衣華服,修為也極高,竟個個都氣息悠長,遠比場中武者強大得多。
張棄不由有些皺眉:難道,這幾個人都是氣丹境修士?
他又想到了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成就氣丹境了,自己有丹田,還是一團氣體組成的丹田,無時無刻不在旋轉;自己能夠發出罡氣,能傷到四階妖獸黃金虎。
照這麼說,自己已經是氣丹境修士了。
但按照《指掌江山》裡的說法,晉升氣丹境,那是要渡天劫的,自己可沒有渡過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