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看外表,的確就是聖宮的聖女,曾經與他一起去過西洲的。可是看性格卻不像啊,聖女不是一向高冷而平靜的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跳脫了,難道,是她的雙胞胎妹妹?
聖女,或者說葉傾城,朝他嘻嘻一笑:“我救了你一次呢!”然後便飛身而去了。
張棄不由摸了摸鼻子,苦笑一聲,也轉身走出了小巷子。
這場打劫來得莫名其妙,這個人情欠得更是莫名其妙。
半刻鐘後,他來到了一家酒館,打了一壺留城特產的“留客醉”靈酒,要了兩三個特色小菜、一碗靈米飯,坐在一個臨窗的位置,自斟自飲,不亦樂乎。
他自然是不需要吃東西的,但他心裡有著事,從哪兒得到幾匹好的腳力呢——而想要得到各種資訊,最好的辦法,自然是來酒館坐上一會兒,那樣什麼資訊都有了。
一邊小酌,一邊聽著眾人的議論。此時正值午飯時分,酒館裡幾近客滿,可惜他聽到的資訊卻有些令他啼笑皆非:不是東城哪個富翁家鬧家庭糾紛了,就是西城哪個煉丹師的緋聞,要麼就是哪個鏢局行鏢被劫,命都差點丟了——總之,就沒一條是對他有用的。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眼前卻是忽然一黑,抬頭一看便看到了聖女臉上雪白的蒙面巾。
“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喝悶酒呢?”聖女大大咧咧地在他對面坐下來,端起酒壺一掂,笑了,“要喝悶酒,這點酒怎麼夠?小二,來一罈酒,記住,全要上品留客醉!”
店小二一愣,便見一錠黃金迎面飛來。他家的留客醉並不貴,縱然是上品的,一錠黃金也能買兩三壇了。於是一罈上品留客醉很快到來,還附加了七八個小菜,擺了滿滿一桌子。
張棄一愣,不由看了聖女一眼:這小妮子,她能吃這麼多東西?
聖女卻不管他,拿起筷子便吃起來。
她吃東西倒是挺文雅的,與適才的灑脫判若兩人:張棄覺得,這才是真正的聖女嘛。
不過吃相雖然文雅,吃得卻一點不少,短短几分鐘,滿桌子的菜居然被她吃了一大半,還喝了至少小半壇酒,反而張棄卻吃得極少,他主要是喝酒去了。
而且聖女在吃東西的時候,臉上的蒙面巾也沒有鬆開半分,也沒有讓張棄看到她臉上任何部分,也不知道她隔著蒙面巾,是怎麼把食物送進嘴裡去的。
張棄倒也不以為意,只靜靜地看著她吃。直到她吃好了,雙手一拍站了起來,俯身在張棄耳邊,頓時一股淡淡的香味撲鼻而來,令張棄忍不住心曠神怡:“我給他的金子,是假的!”
說完,她張狂地大笑兩聲,竟是拍著手揚長而去!
張棄忍不住苦笑地摸摸鼻子,便看到幾個店小二臉色不善地走了過來。
幸好張棄也不是沒錢結賬的人,只是心裡有些不舒服,更有些不解:聖女怎麼都不像這樣的人啊,單憑“聖女”這個名號,她能做出這種事來?真不知她這是怎麼了。
只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今天還僅僅是個開始,而絕非結束。
張棄走在大街上,正不知到哪兒找一匹腳力,聖女卻忽然出現在他身邊,而且身子一歪便倒進他懷裡,接著便是一聲尖叫:“啊!流氓!抓流氓啊,非禮啊!”
來往的行人一看,身材這麼優美的美女叫喊抓流氓,這還有什麼說的,於是呼啦一聲,幾十人瞬間就把張棄圍了起來,而聖女自己,則不知何時已趁亂逃跑了。
張棄走在小巷子裡,前面卻不知怎麼的跑出幾條兇惡的大狗來,而聖女則嘻嘻笑著,坐在牆頭上,還伸出一隻小手:“喂,要不要我拉你上來?”
張棄忍不住苦笑,幸好這幾條狗還不在他眼裡,輕輕鬆鬆便從狗群裡出來了。
聖女見他始終不伸出手去,忍不住跺了跺腳,恨恨地不知罵了一聲什麼。
出去便是一條小街,兩邊盡是地攤,有賣烤地瓜的、賣冰糖葫蘆的、也有賣飾品的。
聖女卻每個攤子拿了一件東西,每拿一件,都不忘說一句:“後面那個穿灰的付賬!”
整條街自然不止張棄一個穿灰的,但不知怎麼的,聖女這麼一說,卻誰都知道她指的就是張棄。於是張棄只得一家一家地為她付賬,直付得頭暈眼花,還不注意漏了一兩家,頓時引來一陣責罵聲:“想要泡妞,錢都不準備充分,你是傻的嗎?枉自看著人模狗樣的……”
聖女站在不遠處,毫無形象地捧腹大笑,就像在看一場猴戲似的。
如此種種,張棄剛開始還很有耐心,但沒過上半天便有些厭煩了,畢竟他和聖女也只能算是朋友;至於聖女的美貌,他可不是見了美女就走不了路的人。
於是在他走出城門洞,而聖女假裝摔倒要把他推進護城河的時候,張棄終於一反手扣住了聖女的手腕:“你到底想做什麼?老是這麼捉弄人,有意思麼?”
聖女眼珠子一轉,張口就要大喊,卻只感覺一陣磅礴的威壓從天而降,竟是一聲也叫不出來,忍不住臉色一陣蒼白:她居然忘了一點,張棄的修為境界,是遠遠超過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