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頭抹抹眼睛,低沉地嘆著氣,接著說道:“這個家就靠我和她兩個人撐著,她去打獵,種田,我們哪頓飯不是緊著她先吃,我們三個人餓,她一個人吃得飽飽的,我們知道她苦,可是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再說,我們也是看在清玉臺願意出一百兩銀子的份上!她能得個好地方過,我們也能有點錢,救一救她的親孃和親弟弟!公子,您說,我……我……”
他說到激動處,呼哧呼哧喘起氣來,卻是再也說不下去了。
金玉蘭猛地撲過來,雙手抓著父親的雙手,“哇”地一聲哭出來:“爹……”
她猛地又站起來,望著張棄,大聲道:“我願意,我願意去清玉臺!”
張棄看著她的眼睛,微笑著問道:“你可想好了,這一去,可沒有反悔的餘地!”
金玉蘭咬著下唇,輕聲道:“不反悔。其實,若不是……我還是願意去的。聽說清玉臺的兩位當家,‘九歌仙子’蕭小菊、‘綵鳳凰’陳鳳,都是貧寒人家出身……我若去了,立即就能得到修煉功法……我若去了,應該不比在這裡差……我願意!”
張棄一愣,轉身走到那綢袍少年面前:“清玉臺的當家,叫做蕭小菊和陳鳳?”
綢袍少年也是一愣,笑道:“你可別說,你和兩位當家是認識的?”
張棄忍不住想哈哈大笑:原來全都是熟人啊!
他的思緒,忍不住回到了近十年前,那時他剛從連廬山裡逃出來,卻被半妖狼青竹追得惶惶如喪家之犬,逃進了那無名山谷之中,卻被蕭大年和楊青設計,被陳鳳誣陷……
當然,那些都已經是過眼雲煙,不過一些陳年思緒而已。
張棄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取出幾件東西,又問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現在的張棄,已是天然自帶著一股上位者的氣息,這是強大的實力賦予他的。那綢袍少年愣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答道:“我叫易晚楓,清玉臺的一名管事!”
張棄點點頭,把那幾件東西遞了過去:“原來是易兄。易兄回去以後,請轉告蕭、陳二位當家,記不記得那個無名山谷,和那個曾被她們冤枉了的人?”
易晚楓不由摸了摸喉嚨,他的脖子光滑細膩,沒有喉結。
張棄看在眼裡,卻沒有點穿,又笑道:“若是記得的話,請她們聽我一句忠告,以後買女孩這樣的事情,不要再做了,你們雖堅守著不強買強賣的原則,但有需求就會有強迫,誰知道女孩是不是真心願意?你們可以將女孩帶走培訓,給女孩家裡安家費,並保護其安全嘛。”
易晚楓一下子就聽出了張棄的意思,點點頭,躬身道:“晚楓記下了,定當轉告!”
張棄點點頭,指著給他的幾件東西道:“這是傳音石,兩位當家若是有需要,可透過它與我聯絡,我定當盡力相助;這是辟易丹和瀝血重生丹,告訴兩位當家,這兩枚丹藥於蕭兄和楊兄大有用處,她們自然就明白我的意思。當然,若已經用不上了,她們也可賣掉。這兩瓶丹藥和這枚玉瞳是給兩位當家的,希望對她們有所幫助;還有這兩枚須彌戒,也請轉交,裡面有我的一點心意。這枚須彌戒卻是給你的,見面即是有緣,還請不要嫌棄啊!”
一下子手裡多了七八樣東西,易晚楓不由有些手忙腳亂,連忙一件一件地收進懷裡;又看看給他的那枚須彌戒,裡面也有一片玉瞳、一個丹瓶,還有一柄赤晶玉作骨的扇子。
分魂小寶在山河鼎裡一刻不停地研究著煉器術,張棄又收羅了大量的煉器材料,為了練手,他不知煉製了多少法寶,又捉了不少妖獸精魂來作器靈,因此現在山河鼎裡已經堆了不少法器。他給易晚楓的這件“胭脂扇”,便是一件中品法器,卻只能被他當作禮物送人了。
當然,在給蕭小菊和陳鳳兩人的須彌戒裡,也各有一件上品法器。
張棄也曾考慮過,也許蕭、陳二人不是他曾遇到過的那兩位,也許那兩位對他還心有餘恨,也許那兩位人品不一定會好,送給她們強大的法寶反而是助紂為虐。不過他並不擔憂,他自然會佈置後手,若是有問題,把這些東西全都收回來就好。
而且從易晚楓的表現,和清玉臺買女子的方式來看,應該說她們的人品還是好的。
於是事情完美解決,清玉臺將金玉蘭的身價錢,兩百兩白銀作為安家費給了老金頭。金玉蘭喜歡的那個少年本是這場交易的牽線人,想從中得到一百兩白銀的佣金,所以老金頭才以為只能賣一百兩銀子。這少年為了一百兩銀子的差價,不惜出賣自己的戀人,金玉蘭自然不會再對他有任何好感,開哥還狠狠訓斥了他一頓。也許,他自己也不能在村裡呆下去了。
張棄又拿出兩百兩銀子,其中一百兩給老金頭,一百兩給金玉蘭作體己錢,畢竟就算是在清玉臺,沒有點積蓄也是不太好混的。此外他又給了金玉蘭一片玉瞳,他早就發現“第一仙術”似乎對每個人都適合,當然有的需要破境重修,有的卻可以直接用作參考,情況不同,便需作一定的修改。金玉蘭雖也會修煉,不過是氣丹境初期而已,破境重修,效果正好。
當然丹藥、法器是少不了的,張棄還很貼心地將法器的威力封印了,讓她自己慢慢解封。
一切安排妥當,又與易晚楓約定了讓金玉蘭在家裡再住一夜,安頓好兩老和弟弟。
張棄終於回過頭來,鬆開仍夾著倪翠劍尖的兩根手指,笑道:“你看,她願意的!”
眾人這才醒悟,原來還有一個三仙門中弟子在這兒,開哥不由得再次舉起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