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兩個人影在繼續跋涉著。
不知出於什麼考慮,聖女,也就是葉傾城,重又戴上了面紗,也沒有表露出什麼異常,好像昨晚的所有事情,其實都是沒有發生過的一般。
只是她時常會靜靜地凝視著張棄,那目光中似乎有許多話語,在娓娓道出來。只是張棄好像的確是個榆木疙瘩,雖然偶爾也會看到那異樣的目光,卻總是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他也不好問,只能搔搔頭皮,最多也就傻傻地笑幾聲而已。
山勢險峻,張棄倒不覺得有什麼,但看看葉傾城那嬌俏的模樣,他還是沒好讓她步行。
不過好在白虎很快回來了,它已經突破到了地妖境後期,與張棄的境界也只有一線之隔,甚至比青龍和玄武的修為都要高,在它們面前好一陣顯擺。張棄倒不管它是什麼境界,反正都是他的妖寵,於是他收起玄武和白虎,讓青龍把他們送出加西亞大峽谷去。
青龍伏在地上,身軀足有水缸那麼粗。張棄便讓聖女先爬上龍背,他在下面護著。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不是多餘的,聖女翻身爬上去,卻忽然雙腿一軟,竟又摔了下來,正好摔在他懷裡:若不是他及時接住了,恐怕她就給摔到堅硬的地上去了。
“怎麼了,小心些!”張棄自覺得很體貼地提醒了一句。
葉傾城卻回頭白了他一眼,那雙眸中的風情,一霎時,令張棄全身都似酥麻了一下。
他怔了半晌,葉傾城卻從他懷裡站起來,咬著牙爬上了龍背,緊緊地抓著長長的鬃毛。
張棄搖搖頭,笑了笑,也跟著爬上去,輕叱一聲:“走”,青龍一聲低吟,騰空而起。
可是不知怎麼回事,也許是青龍騰身起來的速度太快吧,葉傾城一個不防,又倒進張棄懷裡。也許她馬上就發現這樣不妥,通紅著臉坐直起來,輕咬著唇,一言不發。
張棄呆呆地發了一會子愣,忽然想到什麼,揮手取出四面巴掌大的小旗,迎風一晃,變得有七尺高,便插在龍背上的幾片鱗甲之中。高空中本是罡風肆虐的,這四面旗幟卻似連天地都能鎮住一般,肆虐的罡風立馬便停歇了,龍背上,一片安寧而溫暖。
葉傾城看看張棄,嘴角微微翹起,十年過去了,這木魚腦袋,怎麼變得有些開竅了呢?
青龍劃過長空,到正午時分,降落在一條小河邊。這小河兩邊是片草地,河水十分清亮。一降下來,張棄便忙著生火,白虎便衝進遠處叢林,找來兩隻野雞、一堆乾柴,玄武則跳進河裡銜出來幾尾小魚。只有青龍飛得累了,化作筷子般大小,纏在張棄胳膊上。
張棄身上神秘的東西太多了,葉傾城已經見怪不怪,她根本連問也沒問。
篝火燃起來,張棄卻沒忙著烤肉,而是先去河裡打來一碗水遞給葉傾城。
她眨巴眨巴眼睛,卻沒有接:河水太涼,她昨天才……好像不適合喝涼的呢。
但張棄卻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仍然把碗穩穩地端在她面前。
葉傾城只得委屈地叫了一聲:“涼!”
張棄一愣,旋即一笑,他也不去篝火上燒水,只是默運火系真元,不一時,碗裡便冒起了嫋嫋白煙:那碗水,竟似被他燒得溫暖了,入口居然還有些燙!
葉傾城不由嘆了口氣,又很是嬌媚地白了張棄一眼。
自從昨晚以後,她不知怎麼回事,好像做什麼事都帶著一股嬌媚。
休息了個把時辰,兩人再次出發。這次他們沒有耽擱,很快來到通往馬其頓城的大道上。
這次張棄不安排乘龍了,而是拍拍青龍和白虎,它們便乖乖地變成了兩匹高大的駿馬。
套上鞍轡,張棄朝葉傾城問道:“聖女,能騎馬嗎?”
葉傾城一顆心不爭氣地跳個不停,她總有一種錯覺,好像張棄對昨晚發生的事情,其實並不是一無所知,但不知為什麼,她不說,他也不說,這讓她又有些拿捏不準。
唉,冤家,你到底是想幹什麼啊,難道,在你心裡,竟是沒有我的一點地位嗎?
葉傾城不由有些黯然神傷,直到張棄又問了一遍,她才猛然驚醒,通紅著臉訥訥地道:“呃,能,能騎!”便一翻身騎到青龍馬背上,卻怔怔地發著呆,半天回不過神來。
幸好青龍馬好似理解她的心情,走得雖快,卻很平穩,四蹄輕輕地踏在大道上,發出“嘚嘚”的聲音,配上道路兩旁的綠樹紅花、頭頂上的藍天白雲,倒形成了一幅絕美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