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棄已經知道了,這次西洲之行將很難走,但他沒有想到,居然會這麼難走。
這就是一條背叛與刺殺之路,也不知這厄運是軒轅宗爵帶來的,還是他自己就有的。
他曾以為應該是潛神玉佩的緣故,但後來想想,他又表示懷疑了。如果是因為潛神玉佩,那為什麼神奕王國、魂魔帝國、萬毒教等不出手呢?他們要派幾名聖君甚至帝君來,應該是輕而易舉的吧?總不可能他們的資訊,還沒有遺忘一族、連雲十三寨等等靈通吧?
難道這只是一起單純的王國奪嫡事件?對方是雙管齊下,一邊請人來刺殺他,一邊對軒轅宗爵痛下殺手?可是他這樣做,難道不怕神奕宗宗主大發雷霆嗎?
他很想去問問軒轅宗爵或燕伯,但想了很久,他還是沒有去。
他只是每時每刻都把神識蔓延開去,隨時監視著周圍的任何動靜。而且按照他的意見,使團沒有繼續在西南鎮逗留,而是把軒轅宗爵和聖女安置在萬黎宮內,然後繼續向西。
一路上他們也不再去通知當地官府和駐軍,經過城鎮便宿在客棧之中,輕易不再外出。
還別說,隨時運轉神識之後,時間一長,他的神識居然又有了一些增長,也算是個意外收穫了;而不再大肆宣揚使團行蹤之後,他們遭受的刺殺,一下子便少了下來。
離開西南鎮以後的十來天裡,他們只遭到了三起刺殺,其中一起是剛離開西南鎮之時發生的,刺客把軒轅平刺傷了;另兩起則是盧小玥帶來的,都針對的是張棄個人。
盧小玥自然沒能刺傷張棄,但這妮子太鍥而不捨了,弄得張棄也不勝其煩。他很想把她擒下來,安置在衍天鼎空間裡,這樣他到了西洲,就能想辦法為她解毒了。
衍天鼎的重煉已經快要完成了,重煉以後的衍天鼎,可能將不會再叫這個名字,而且級別也一下子提高了許多。現在,它那裡面應該可以安置盧小玥了。
但可惜的是,張棄兩次想要擒住她,卻兩次都只差了一點:小妮子似乎又進步了,不但修為上有了很大的長進,也警覺了許多,一見事機不對立馬就跑。張棄若還是看她那眼神還是渾渾噩噩的,沒有絲毫改變,他都會以為她是不是恢復神智了。
第三次刺殺事件之後,他們又平靜了五六天,一路向西,似乎盧小玥已經被甩掉了。
所以張棄又是欣慰又是擔心,他也不知道,他是希望她來刺殺呢,還是希望她不要來。
騎在雪羽天馬背上,他也忍不住回頭望,總想著能不能看到她那嬌小的身影。
“張公子!”
燕伯打量了一下前頭的形勢,回頭叫了一聲。現在隊伍裡隱隱是以張棄為首了,在幾次見識了張棄的實力之後,加上軒轅宗爵又給燕伯講了清月湖之戰的詳細,這位老聖君現在對張棄已極為尊敬,而夏侯元空和黃天香等人,自然更是不敢不尊敬。
有實力的人,在哪兒都是能夠得到尊敬的,這一點,沒有絲毫例外。
不過張棄不是那種一旦得意就會忘形的人,他還是很尊重燕伯的,聞言連忙策馬跑過去。
軒轅宗爵也回過頭,他的傷已經好了許多了,張棄的丹藥還是很管用的。
便聽燕伯叫道:“張公子,前頭就是落日沼澤了,此地兇險異常,據說裡面還有高達十五階天妖境的妖聖存在。老奴想,我倆可以做個簡單的分工,一個在前頭探路,一個緊緊跟著殿下,保護大夥的安全,不知道公子的意下如何?”
張棄還沒回答,軒轅宗爵已微笑道:“探路,不用張公子親自去嘛。司徒將軍,你去!”
司徒文彬答應一聲,雙腿一夾馬腹,雪羽天馬便輕快地跑前頭去了。
燕伯不經意地皺了皺眉,再沒有說什麼,只是那眼神有著些許的閃爍。
臉色還有些蒼白的聖女看了他一眼,悄然捏了捏掛在腰間錦囊裡的弓臂。
張棄倒沒多想,總不可能連燕伯也會背叛吧?
很快,隊伍便來到了落日沼澤邊上。
落日沼澤,是炎洲與雲洲交界處的一處險地,其實就是一個長滿野草的泥水潭子,只是這個泥水潭極大,南北向有數千裡,東西向最窄處也有七八十里。
落日沼澤裡面危機四伏,只有幾條小路可以穿行,其中一條,就是他們腳下這條路。
過沼澤用不上馬,所以雪羽天馬都收了起來,所有人都在泥漿裡泡著走路。
說是路,其實並沒有路的模樣,他們仍然需要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沼澤地裡,仍然辨不清方向,只是每隔數十丈、上百丈遠就有一塊石頭,表示著他們走的道路是正確的。
就算他們走在正確的道路旁,卻也不代表他們就不會遇到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