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棄卻還是沒有動彈,而是看著屠嫋旁邊的黑暗,冷冷地道:“還有一個,不出來麼?”
那黑暗中便傳來了桀桀的怪笑聲:“真是不錯,連本聖也能發現,不簡單啊!”
隨著怪笑聲,黑暗中又走出來一個黑衣人,身材要高大一些,明明是個人類,頭上卻生著一條長長的角,看上去有些像蠍子的尾巴;雙手前伸,十條指甲就像十柄陰綠色的長劍!
那黑衣人怪笑道:“只是你把本聖叫出來,對你又有什麼好處呢?一個萬蠆屠兄就足夠讓你受的了,再加上我蠍尾聖君離滅魂,你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張棄嘴角浮現一絲冷笑,兩個初級聖君,又都是以毒見長,似乎也不是不能對付。
這世上並不是每個人都像觀雲七劍那樣的硬茬,越級挑戰,畢竟不可能全民普及的。
他頭頂的血盆大口終於咬下來了,似乎一口便將張棄吞了進去。
但正在冷笑之中的屠嫋卻忽然臉色一變,想也不想,便往旁邊縱身躍去,倒把蠍尾聖君離滅魂嚇了一跳:“屠兄,你做什麼?那小子死了麼?”
屠嫋根本來不及回答他的話,甚至都沒有與他說上一個字,便猛然後退,剎那間退了有數十丈遠——而一縷劍光,則如附骨之蛆一般,緊跟在他身後,離他胸膛,只有三尺!
誰也不知道這縷劍光是從哪兒出來的,又是怎麼到了屠嫋胸前的!
這縷劍光不是大地之劍,而是張棄以手作劍發出來的。他“手劍”的威力,除了沒有器靈之外,似乎也並不比法器之劍差到哪裡,至少,屠嫋是絕不敢嘗試那劍光的鋒利的。
屠嫋只能後退,一邊從嘴裡發出“吆吆”的聲音,馭使著那巨蟒,又朝張棄撲去。
離滅魂也看出了不對勁,想了想,翻手取出一柄蠍尾槍,那尺把長的槍尖上閃爍著陰黑的光芒,顯然也帶了劇毒。他將長槍拋起在空中,便化作一隻上百丈長的巨大蠍子,碧綠的雙眼緊盯著如一道輕煙般的張棄,尖利的前螯一張一合,猛然剪了過來!
張棄冷哼一聲,一抬手,便有一把鐵傘出現在空中,迎著那巨蠍張開,那蠍螯便轟然拍打在傘面上,發出“呯”地一聲巨響,那鐵傘劇烈地震動了一陣,便又平靜了下來。
這把鐵傘,也是分魂小寶煉製出來的一件法寶,名為“鐵骨傘”,卻只是巔峰玄器。
他的無愁戒裡的巔峰玄器是極多的,只是沒有那麼多妖獸精魂來把它們晉升為法器。
不過現在這柄鐵傘的威力並不遜於低階法器,因為它是由分魂小黑操縱的。
一柄鐵骨傘擋住那巨蠍,張棄又隨手扔出一塊盾牌。這是他本打算重煉大五行盾陣的,由於完善大五行之劍,第一塊盾牌煉到一半就沒有再練了,所以它也只是巔峰玄器,不過在分魂小白的操縱下,它事實上也堪比低階法器,而且比一般的低階法器更加靈活。
這面盾牌在他頭頂驀然變大,便像一面屏障,把那條巨蟒牢牢擋住。
兩件法寶,便把巨蠍與巨蟒擋得嚴嚴實實,卻看得屠嫋眼角瘋狂跳個不停:“兩……兩件法器?”他看看自己手中的蛇劍,他喵的也才低階法器啊!
實際上在聖天大陸,高等階煉器師是很少見的,所以高等階法寶也極其少見,一般來說法器就是聖君的標配了,誰能像張棄這樣,隨身帶著一個能煉製聖器的煉器聖師啊!
這一剎那,屠嫋一下子便有了撤退的想法:跟誰打,也不能跟壕人打,是不是?
然而更讓他無語的一幕,卻令他連走也走不了了。
只見張棄雙手又是一揮,又取出了一大堆法寶。當然他沒有那麼多分魂來操縱,這次,取出來的都是些巔峰玄器而已,可是……那是十幾件巔峰玄器啊!
這些玄器之中,有劍、有槍、有鞭、有索、有梭、有盤、有鍾、有尺……
呼啦啦,各式各樣、屬性各不相同的十幾件玄器,剎那間便把屠嫋和離滅魂淹沒了……
通往落日沼澤的大道上,正有幾個人朝這邊走來。
“都小心些,護住殿下!”燕伯走在最前頭,一雙鷹隼似的眼睛警惕地望著四周,“聖女和張公子都不在,又是在雲洲的地盤上,咱們可不能陰溝裡翻了船!”
眾人都很緊張,特別是夏侯元空和司徒文彬這兩員武將。不過軒轅宗爵倒顯得很平靜,只是雙眸裡滿滿都是擔憂:“燕伯,你說他倆走哪兒去了,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燕伯吞了吞口水:“老奴也不知道。唉,誰能知道,請了這位張公子,居然引來了這麼一連串的刺殺!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引來的。殿下,請他護送,似乎不是個好主意啊!”
軒轅宗爵沉聲道:“不怪他。朝堂上下,想要本宮死的不知有多少人,就連我那兩個哥哥,恐怕也天天想著我死了,好嫁禍給另一個,做著一箭雙鵰的美夢呢!何況,這一路來張公子幫了我們多少?若沒有他,恐怕在清月湖的時候,我們就全都在劫難逃了吧?”
燕伯嘆了口氣,便聽夏侯元空低聲叫道:“前面有戰鬥的聲音!”
眾人的神情一下子緊張起來。燕伯側耳聽了聽,他的神識自然要比夏侯元空強大得多,聽了半晌,便沉聲道:“至少有兩個聖君,有領域的氣息。殿下,咱們是不是繞一繞路?”